見她還能說笑,龍王緊張的情緒頓時放松下來,笑道:“怎麽會,在父君眼裏,小九永遠都是最漂亮的。”說着,他招手,道,“小九,過來坐。”
蘇九走過去,乖巧地坐下來。
龍王笑着看着她乖巧的樣子,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呀,一眨眼,咱們的小九就長大了呀。”
蘇九乖巧地往龍王懷裏一依偎,像一個天真浪漫什麽都不懂的孩子,眨着漂亮的眼睛道:“父君,其實小九說謊了。”
龍王道:“哦?你說什麽謊了?”
蘇九道:“小九說,父君找到了心上人,小九替父君高興,這是騙人的。”
龍王哈哈笑起來,道:“本王知道。”
蘇九起身,抱住龍王的脖子,像一個孩子,道:“父君,小九害怕。”
自己的孩子抱着自己撒嬌尋求安全感,這樣的感覺令龍王心頭一軟,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道:“你怕什麽?有父君在,天塌下來了,父君也會幫你頂着的。”
蘇九抱着他,捏着嗓子故作難受地道:“小九害怕,小九前些日子随師父去了鳳丘,看見鳳帝與鳳皇鬧合離,鳳皇帶了一個水妖回來,我瞧見鳳帝在鳳皇跟前是滿不在乎的,可是背過身,卻一個人偷偷地抹眼淚,好不傷心。”
龍王聞言陷入沉默中,想起自己打了美龍娘的那一耳光,手掌不覺得像是要燒起來一樣,滾燙難受,他心裏像是堵了一塊石頭,難受得厲害,可是,人已經打了,他心裏即便是再後悔,他是龍王,是北海之主,豈能因爲這點小事,卻給她道歉。
龍王沉聲道:“小九,這世上,誰人不是三妻六妾,鳳皇不過是納了一個妾,無傷大雅罷了,鳳帝便要一刀兩斷,實在是小題大做了。”
蘇九松開龍王,道:“父君,一個人的手,可以抓住很多東西,可是一個人的心,能裝得下多少人?小九的心很小,隻裝得下一個人,可是母後的心很大,能裝得下很多人,裝得下小九,裝得下三哥,裝得下這麽多的子女,裝得下整個北海,甚至連父君帶回來的那位美人,她也裝得下,不是因爲她心胸有多大,是因爲她愛父君啊。”
龍王爲之動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覺得理虧,話到嘴邊,竟不知該說什麽。
蘇九道:“父君與母後從前是相濡以沫,今後亦是與子偕老,母後說,其實這些年來,是她虧欠了你,總沒能照顧好你,如今有個貼心的人照顧你,她很是感激那位美人。隻是母後人老了,樣樣不如從前,生孩子那會,母後落下了許多病根,一到天涼的時候就手腕酸痛,那日母後沒能端穩碗,弄髒了美人的衣裳,母後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命人趕制了一件衣裳,還望美人不要嫌棄。”
龍王沒想到,王後竟做到了如此地步。
蘇九的話令龍王想到了從前,想到了王後爲他生育了那樣多的孩子,想到了她生孩子時身體落下的毛病,又想到了自己打她的那一耳光,頓時心疼不已,心疼地道:“她的手,可有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