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道:“若是你輸了呢?”
她道:“那就我背師父。”
天光道:“好,我賭離。”
蘇九道:“我賭和。”
“爲什麽?”天光道。
蘇九道:“一個人,如果真的要走,那會是悄無聲息的,隻有不想走的人,才會如此地大張旗鼓呀。”
天光擡眸看院子裏的梧桐樹,杯中茶水微涼。
鳳丘的黃昏晚霞無限好,金色的餘晖鋪滿了大地,随處可見的梧桐樹葉被餘晖染上一層金色,宮人們端着美酒佳肴從慶雲殿穿過,帝尊親臨,鳳帝大擺宴席,爲帝尊接風洗塵。
提前來到的仙家不少,厚厚地坐滿了慶雲殿,天光坐在大殿之上,旁邊是代表鳳帝陪坐的鳳霖,坐在天光旁邊,鳳霖整個人如坐針氈,小心翼翼地,整個人努力地往旁邊縮,恨不得将自己縮成一團,離天光遠遠的。
天光面無表情地看着大殿之中翩翩起舞的美人們,目光涼如秋水,平靜得不帶一絲感情。
蘇九與三個小童子坐在天光後面,吃着幹果喝着甜酒,三個小童子喝得高興了,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籌謀着,離開鳳丘的時候,把這甜酒偷上幾缸,帶回天極境去。
歌舞笙箫中,觥籌交錯,坐在天光旁邊,強人的氣勢之下鳳霖如坐針氈,再也坐不下去了,撿起一個紅棗,悄悄地往蘇九那方一砸,紅棗正正地砸落在蘇九杯中。
鳳霖朝她擠眉弄眼,示意她出去。
蘇九明了地點點頭。
鳳霖扭頭,對天光道:“小仙先失陪一下。”說完,他起身離開。
蘇九随後離開,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大殿。
出了大殿,蘇九不解地問:“你叫我出來可是有事?”
鳳霖長長地松一口氣,扯了扯衣襟,道:“叫你出來透口氣,你師父平時都是這樣嗎?壓得人穿不過氣來。”
蘇九笑起來,道:“你怕我師父?”
鳳霖瞪她一眼,道:“能不怕麽?”
這世上,他怕是唯一一個吻了帝尊還活着的人吧,見到天光,他如何能不怕,要是他心情不好,一刀将他削了,那也是他鳳丘理虧,是他冒犯了他在先。
兩人正說着,遠遠地,水妖帶着宮人過來,見到她,蘇九與鳳霖站起身來,望着走過來的水妖。
水妖見到鳳霖與蘇九,含笑款款走過去,行禮,道:“今日帝尊大駕光臨,令鳳丘蓬荜生輝,鳳皇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鳳皇命奴婢代他好生伺候帝尊,切莫怠慢了。”
她是代替鳳皇來給天光問好的?
鳳霖聞言臉色難看,雖說他爹娘的事情他很少管,也管不了,可是看見這水妖他心裏就鬧騰,不是個滋味。
她是什麽身份,有什麽資格代替他父君?
可是,這是父君的意思,鳳霖心中便是有一千萬個不願意,也須得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