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童子毫無眼力勁地在旁邊一唱一和嘻嘻哈哈地笑着,頭頂,天光冰冷的聲音傳來:“你們,去擦花,若敢擦掉一片葉子。”
他話說一半,停下來。
三個小童子吓得瞪大了眼睛,整齊地擡頭望他。
他們,是說錯了什麽了嗎?爲什麽罰他們擦花呀?
寂靜的清涼殿門口,一陣風吹過。
聽了一半話的小童子實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瞄着天光,戰戰兢兢地問:“要是掉了一片葉子,怎麽辦?”
天光冰冷銳利的眼睛瞥他一眼,涼聲道:“拿你們,泡酒。”說罷,他轉身離開。
“嗚哇哇——”三個小童子齊聲哇哇大哭。
不一會,天極大殿的高樓上,天光喝着茶,面無表情地欣賞着山下的風光。
山腰上。三個小童子委屈地圍着蘇九擦拭着梨花葉子,蘇九憋屈地蹲在地上擦拭青草葉子,四個人都覺得很委屈,可是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地,就觸了帝尊的逆鱗,被罰擦草。
傍晚時候,九倉拎着鳳丘的請柬過來,鳳族那離家出走了幾萬年的鳳皇帶着一個小水妖回來了,朝着鬧着要與鳳帝合離,要立那小水妖爲後,鳳帝發出了請柬,邀四海的仙家前往,見證她與鳳皇的合離,鳳帝與鳳皇合離的當日,便是鳳皇與小水妖新婚之時。
合離與新婚趕在了同一天,鳳丘發出了兩張請柬,一張是鳳帝的,一張是鳳皇的。
一個是要與夫合離。
一個是要另娶新歡。
鳳族這兩口子的戲,九倉每一次都覺得百看不厭,自上一次鳳皇與鳳帝大吵之後,九倉覺得,這三界再沒有比鳳族家裏的那些事來得更精彩的了。
天極大殿中,天光以卧佛的姿态半卧着,面無表情地閉目凝神,沒有回答。
九倉扇着手中的請柬,道:“昔日蘇九與鳳族的婚事,若不是鳳帝最後松口,親自前往北海解決聯姻的鬧劇,單憑鳳霖,北海是不可能與鳳族解除婚約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我欠了鳳帝一個人情。”說着,他擡眸笑道,“帝尊,要不,去鳳族走一趟?”
天光沒有睜開眼睛,涼聲道:“别人的家務事,你很放在心上?”
九倉笑起來,道:“你不去?我聽說,白曜也會去,說是那小水妖還曾受過白曜的點化之恩呢。”
天光狹長的丹鳳眼緩緩睜開,清冷的目光涼若秋水,道:“這位劍尊,很喜歡湊熱鬧。”
九倉看他一眼,笑而不語。
天光起身,道:“去叫蘇九,随我往鳳丘走一趟。”
九倉起身,手中折扇一叩,道:“成。”他說着轉身欲走,忽然想起什麽來,轉身不解地問,“對了,山下的那四人是做錯了什麽,你爲何要罰他們擦葉子?”
天光面無表情地轉身,穿過大殿往後面的寝宮走去,沒有回答。
九倉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想了想,帝尊的心思他向來猜不準,搖頭,笑一聲,轉身去山下叫蘇九與三個小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