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師父東皇,乃是這世間至高無上的神,她怎敢将自己卑鄙肮髒的陰謀算在他師父頭上。
司瑤不敢相信地握住天光的劍,道:“天光,你要殺我?”
“铮!”天光手中的劍收回,後退,冷冷地道,“念在昔日的情分上,這一次,我不殺你,你想要做什麽,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但若要再讓我聽到關于師父的半點閑言碎語,我便将你,重新打回混沌界中,永世不得再歸來。”
作爲這個世上最初的一批神族,他們是無法毀滅的,即便是死亡,神魂也隻是永遠地歸于混沌界中,陷入永遠的沉睡之中。
天光不知道自己因何蘇醒,也不知道自己蘇醒歸來的使命是什麽,可是司瑤要做什麽,與他沒有關系,這三界的事情,也與他沒有關系,三界的生死于他,更沒有關系,他不是救世主,沒有義務去拯救任何人,他要的,僅僅是天極境,以及他的人。
司瑤扶着受傷的肩膀站起來,負傷地咳嗽一聲,笑起來,道:“我該說你薄情,還是該贊你情深義重呢,你對你師父,這般地忠心,就算是對我,你也還能顧念昔日的情分,這般地重情重義,難怪我父君那般地看重你,可你卻又将三界的生死,将旁人的生死毫不放在眼裏,這般地無情,簡直可怕。”
天光道:“天極境,你不要再回去了。”說完,他轉身便要走。
司瑤看着他決絕的背影,眼中一陣刺痛,道:“天光,你不殺我,僅僅是念在我們昔日的情分上嗎?還是說,你知道,一旦我死了,你徒弟蘇九身上的咒印也會瞬間破裂,一旦虛化的咒印破裂,她也會以最快的速度被轉化,最終變成和我一樣的怪物。”
天光停下來,神情冷漠地背對着司瑤,冰冷的聲音道:“是與不是,有區别嗎?”
望着他,司瑤心口陣陣絞痛,她上前一步,笑出了聲,笑得眼淚幾乎要墜落下來,道:“可笑,簡直可笑,天光,你對自己的徒弟動了情,父君曾說,你是無懈可擊的,你是完美無瑕的,因爲你永遠不會動情,可是你,居然對自己的徒弟動了情,可笑!”
天光俊美的臉無動于衷,沒有半點感情,淡漠地看着遠方,道:“可笑的,是你。”說完,他身影消失不見。
“天光!”司瑤疾步追上前,想要抓住他,可是一伸手,指尖劃過的,是一縷清風。
抓不住,他對她而言就像水中月,鏡中花,得不到,抓不住。
一個踉跄,司瑤後退一步,扶着岩石痛苦地眼淚落下來:“可笑的……是我啊……”
喜歡了他百萬年,愛慕了他百萬年,可是他從未将她放在心上。
他給了她手足之情,同袍之義,卻唯獨給不了她愛情。
可是除了愛情,他的别的情義,她不需要呀。
冰冷的夜風中,司瑤收回情緒,一抹眼淚,轉身,禦風朝着女娲神山而去。
夜幕之中,司瑤禦風落在女娲神殿中,早已落敗的女娲廟裏一棵參天的大樹拔地而起,高聳的枝桠捅穿了屋頂,大殿之中一片黑暗,司瑤走進去,朝着女娲神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