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東西,當心點。”後面,鳳霖叫道。
揮舞着火紅的小翅膀,她在花團樹蔭間飛快地穿行,追上霜涼,一躍落在霜涼頭上,落在她白色的發簪上,随着她朝着落淵山而去。
六道劍尊的栖息之地,落淵山。
眼前,雲霧之間,青山聳立,懸浮于虛空之中,白色的瀑布如一條白绫從天而落,空中白色的仙鶴飛過,随着仙婢的到來,眼前一條剔透的浮橋出現,一塊接着一塊,接引着前來的人向着落淵山而去。
恢弘的落淵山上,大殿與天侖山大殿别無二緻,大殿門口是鎮守的劍宗弟子,面對引路的仙婢,弟子恭敬地彎腰行禮,霜涼從腰間取出一個令牌來,弟子讓行。
拿着令牌,霜涼來到了一處别苑,别苑前牌匾上書四個字:江雪落白。
穿過樓台水榭,趴在霜涼的發簪上,蘇九擡頭看眼前的玉宇高樓,卧雲台,白曜的栖息之地。
火紅的小瓢蟲一躍飛起來,朝着裏面飛去。
屋子裏,一襲白袍的白曜坐在案前,日光從窗外傾斜而入,落在他的身上,他整個人沐浴着光,俊美的臉安靜,微微垂眸,看着手中的卷宗,蘇九飛進去,落在窗柩上,看着案前的白曜。
那張臉,還是一如從前地好看,不管歲月如何變遷,那張臉都始終如一,還是一如當年的,人模狗樣,斯文敗類。
窗台上,小小的瓢蟲撐着下巴,腹诽地看着他。
霜涼走進來,恭敬地跪下行禮,道:“弟子霜涼,見過師尊。”
他淡漠地垂眸看着手裏的卷宗,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道:“我要的,找到了嗎?”
霜涼道:“回師尊,還沒有。”
他涼聲道:“那你來做什麽?”
霜涼臉色微變,擡頭急切地道:“師尊不是說,弟子可來落淵取金丹嗎?”
“這是後半句,前半句是,找到了她,便來落淵取金丹。”他冷漠地道。
霜涼臉色惶恐,一時愣在了那裏,不知所措,找一個早已經魂飛魄散的人,就算是耗盡了整個青竹峰的弟子,也未必能找得到蘇暮九呀。
師尊要找蘇暮九,可是,那個沖出了封魔之地,血洗了整個天侖山的叛徒,是當着他的面在天雷之下被打得連骨灰都不剩下了的啊,一個明明早已經被打得魂飛魄散的人,師尊卻要她們去找。
從何找起?
霜涼不回答,白曜擡眸,一擡眸,看見窗柩上趴着的小瓢蟲,那一抹紅,實在是紮眼。
他的卧雲台從來沒有來過其他生靈,更别說是蟲子了。
他厭惡地皺眉,九重天上,何時連這種小蟲子也能上得來。
他指尖一道光凝出,一彈指,光束射向蘇九。
蘇九心中一驚,翻身飛快地躲開,揮舞着翅膀轉身就逃。
身後,白曜目光一冷,一揮袖,袖中神器飛出,一道光般飛射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