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舒裴,這裏又不是你家,你怎麽天天一大早就往這裏跑?”戚夢溫婉地走過來,白色的裙裾,淡淡的清香。
她看了一眼蘇侖,将下酒菜放在中間的桌子上,似是不滿地沖着宮舒裴抱怨道。
然而,對于這樣的抱怨,宮舒裴似乎早已變得習以爲常,他的目光,早已被豐盛的下酒菜吸引了過去:
“天天往這裏跑又怎樣?這裏有酒有肉,我不來這裏有去哪裏呢?你說是吧?蘇侖。”說着,毫不客氣地,順手撕了一片烤魚肉,放入了嘴裏。
蘇侖的眼中,閃爍着遊離的神色,唇邊帶着淡然的笑容:
“是啊,有酒有肉,人生便足矣,天下變成什麽樣,又于你我何幹呢?”他拿着酒盞,雙唇輕輕地顫動着,嘴角挂着那一抹雲淡風輕。
說起來,蘇倫的酒莊,開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然而,生意卻清淡得很,說是門可羅雀,也不爲過。
可蘇侖一點兒也不在乎,畢竟,酒莊不過是他的安身之所罷了,他可不依靠賣酒爲生。要說蘇侖在這城裏的身份,除了酒莊的主人,還有一個更符合他的稱呼——方術士。
蘇侖望了望天空,臉上掠過一絲少見的驚喜,他放下了酒盞,站起身來,柔聲道:“客人來了。”
來人是魁梧黝黑的男人,嘴唇上留着黑胡須,男人的眼睛裏流露出不安的神色,他猶豫着,踏進酒莊的大門。
門上的風鈴,發出叮叮當當清脆的聲音,突如其來的聲音,把他吓了一跳,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一襲白衣的蘇侖,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了。
“歡迎來到寒舍。”蘇侖的臉上,展現出能夠安定人心魂的淺淺微笑。
男人的粗眉毛擰到了一起,顯然是沒有看清楚,蘇侖是從何處出來,又是什麽時候,站到自己的面前的,他痙攣的臉上,顯現出一絲驚恐神色。
但蘇侖那令人舒心的笑容,又讓他戒備的心放了下來:“請問,您就是酒莊的主人,蘇侖蘇公子嗎?”
“正是。”蘇侖含笑而有神的臉上,帶着洞察天機的神色。
來到酒莊的客人,都是在戰亂中備受苦痛煎熬的人,其中不乏勤苦百姓,當然,也會有一些軍侯将士。
在酒莊,來客不分貴賤,不分身份,蘇侖都會謙和對待。而這些人遇到的問題,也是千奇百怪。
有因殺了人,而不斷做噩夢,希望蘇侖能幫他趕走惡魔的;也有在戰亂中,患了惡疾,請求蘇侖救治的。
不管是什麽事,隻要是蘇侖能做到的,必将盡全力解決。這,才是酒莊真正的生意。
粗眉毛的男人,被邀請到酒莊中坐下來,戚夢也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爲粗眉毛的男人,端來一杯水。男人喝了口水,潤潤喉,又定了定神,這才開始訴說起來。
粗眉毛的男人叫湯叔,家住在冷水小巷。在衡水大街的邊上,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那便是冷水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