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蘇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魏夫人伸手示意蘇侖坐下,命人在他的身邊,設置了一個火盆:
“能得到蘇公子的一幅墨寶,挂在内室裏,也算是妾身的榮幸了。蘇公子一路車馬勞頓,剛來到臨湘城,就被妾身喚來,真是深感歉意。”
“魏夫人言重了,”蘇侖坐下後,對着魏夫人,微微躬了躬身子:“得宮兄引薦,草民才能一睹夫人尊容,能爲魏夫人作畫,更是草民的榮幸。”
一番客套之後,魏夫人對蘇侖很是滿意,接着,也不再多說,讓蘇侖安心作起畫來。
大半天的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去了,魏夫人拿着蘇侖的畫作,滿口贊賞。心中歡喜之餘,賞了蘇侖一些銀兩,又命戚夢送蘇侖出府。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府中,雖然無話,卻是各有心思。
“先生。”
“姑娘。”
就當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兩個人,竟不約而同地開了口。
“姑娘請。”蘇侖客氣地示意戚夢先說。
戚夢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鄭重道:“還是先生請。”
眼見着門口近在咫尺,蘇侖也不再客氣推辭,他沖着戚夢施了一禮,謙和地說道:
“今日是草民第一次來城主府,如果,當中有什麽冒犯的地方,還請姑娘在魏夫人面前,替草民多美言幾句。”
聽到這樣的話,不知爲什麽,戚夢的心裏,有一絲絲的失落,好像本來期待着的東西,一下子落了空。
當然,多年身處在城主府中的她,早就練就了不喜形于色的本事,至于她心中的那點莫名的失落,自然也沒有展現在臉上。
就在這心底小小的感覺蔓延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戚夢似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宮門,重新對上蘇侖的目光,客氣的施了一禮:“先生不必擔心。戚夢就送到這裏了。”
“多謝戚夢姑娘。”蘇侖也是客氣地抱拳,頭也不回地邁出了大門,城主府門外,一輛華麗的馬車,正在等候他。
看着逐漸關上的宮門,戚夢的心,又鈍了一下,從剛才開始,這種彷徨失落的感覺,是怎麽一回事?
她從不曾這樣魂不守舍過,心裏的某處柔軟的地方,好像被輕輕觸碰,然後,無聲地顫抖。
戚夢别開臉,不想看那兩扇門,“轟”的一聲,府門關閉,自己的心,好像也被關在了外面。
如果有什麽是值得期待,值得不舍的,恐怕,就是人心中這一點淡淡的念想了吧!
想要探索,卻又不知道,那份期待從何而來;想要深究,卻又不知道,這份不舍是因爲什麽。
這就好像戚夢此時的心境,從進入城主府以來,她就把自己練就的心如止水。
可今天,不過是見了一個畫師,一個與衆不同的畫師,自己的心,怎麽就不受控制的,攪起一池春水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