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人客氣了。”說話間,慕楓已經走到了樊拯的面前:“我雖是祭司大人的師父,可在朝中,卻沒有具體的名頭,你們尊我一聲大人,我卻是承受不起啊!”
早就聽聞慕楓随性而活,樊拯不太明白慕楓話中的意思,故而也不敢随便回答,隻說“大人言重了”,便不再多言。
慕楓環視了一下四周,揚聲道:“諸位,這裏沒什麽大事,大家該做買賣的做買賣,該回家帶孩子的回家帶孩子,都散了吧!”
也不知是慕楓的話,特别有号召力,還是他施展了什麽術法,圍觀的群衆,居然都聽話地散開了。
這讓樊拯不由得吃驚了一下,以前廷尉府辦案,清場的時候是何等困難,這些好看熱鬧的群衆,什麽時候這麽自覺過?
衆人慢慢散開之後,廷尉府的人,将柳依依的屍體帶離了這裏,錢宏逸看着柳依依被帶走,堂堂七尺男兒,竟然默默地抹了兩把眼淚。
當他重新擡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剛才的剛毅。錢宏逸走到了陌子瑜的身邊,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面無表情地,守衛在主子的身旁。
慕楓和陌子瑜好像都不太希望,自己把這件事情上報晏龍帝,樊拯處在兩個人的中間,略微有些尴尬。
“樊大人,倘若樊大人還尊稱我一聲大人,不妨聽我一句話。”慕楓也不是不知道樊拯的性子,不跟他說明原由,怕他還是會上報晏龍帝。
慕楓将樊拯拉進了樂坊,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他,得知司幽國的複國人士,想要在春祭的時候引起騷動,他的額頭上,就不自覺地驚出了一頭冷汗。
“樊大人。”慕楓趁機趁熱打鐵道:
“倘若您将這件事情告訴了晏龍帝,陛下定然會龍顔大怒,到時候,下令全城搜捕,反而是打草驚蛇。我們隻有先隐瞞着,将那些膽大妄爲的人抓出來,才好向陛下彙報啊!”
樊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隻是他擔任廷尉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大的事情,慕楓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憑晏龍帝的性子,怕是生氣起來,做什麽事情都攔不住,可是……
樊拯擦了一下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可是,這畢竟是欺君啊!”
“樊大人,善意的謊言,并不能說是欺騙!”慕楓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
“樊大人您現在是童家的女婿,說什麽做什麽,可不能像以前那樣,不顧周圍的人了,四王爺也是童家的女婿,您現在要是往晏龍帝那裏一說,不是把四王爺,把童家,都往火坑裏推嘛?這瑤園,加上童家,上上下下上千條人命,可都捏在樊大人的手中啊!”
被慕楓這麽一煽風點火,樊拯額頭上的汗水就更多了。
以前他孤家寡人一個,就算被株連九族了,也就是他一個人,可是被慕楓這麽一說,樊拯瞬間覺得,自己的身上,好像背負了上千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