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姨的眼睛登時一亮,雖然青黛姑娘不常離開樂坊,親自去客人府上,但有的時候,也會破例爲之。
雀姨知道,墨子瑜是個有錢的公子哥兒,而青黛對他有頗有好感,倘若讓青黛過府,必定能賺更多的銀子。
雀姨心裏打着如意算盤,面上卻仍有些猶豫:“墨公子,我們青黛一般是不會出樂坊的,您知道的,她可是我們樂坊的頭牌,要是很多客人見不到的話,我這一晚上,得少收多少銀子啊!”
“那青黛姑娘一晚上,能賺多少銀子,稍後我派人送過來,你看這樣可行?”墨子瑜的雙手攏進袖中,雙眼凝視着雀姨那雙見錢眼開的眼睛。
他雖知道請青黛過府,必定是要頗費一番,不過,他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樣,在樂坊中等到半夜了。
雀姨聽墨子瑜這般豪爽,當然也不再堅持,随口報了個數目,便替墨子瑜答應下來。說是酉時初刻,便會送青黛姑娘出樂坊。
墨子瑜點頭同意,白衣飄動,人便緩緩離開了樂坊的側門,等着夜晚的降臨。
夜色降臨,皎月當空,月光從檐頭射下來,照在一位籠罩在輕紗中的女子身上。女子由一名侍女扶着緩步而出,走上了一輛馬車。
拉車的馬長嘶一聲,便仰首擡蹄,沿着芙蓉街向着瑤園駛去。
再說墨子瑜,大約在酉時初刻的時候,便叫人準備了酒水茶點,等着青黛姑娘的到來。
大約酉時兩刻,馬車停在了瑤園的門口。青黛今天盛裝而來,新制的衣袍上鑲着些珠玉瑪瑙,更顯得貴氣美豔。
墨子瑜看着她,撥了撥她垂在頰邊的頭發,誇贊道:“青黛姑娘今日打扮的如此精緻,真叫在下銘感五内啊!”
“墨公子派人送來那麽多金子,奴家怎敢不好生應對呢?若是得罪了墨公子這樣,腰纏萬貫的财神爺,今後在雀姨面前,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青黛眼波流轉,笑面如花。聽着像是在回答墨子瑜的話,可是細細品味,倒像是有一些不情願的味道。
墨子瑜凝望着她,雙眸閃過一絲觸動,他關上房門,免得外面的寒風吹進來,徑直走到合榻上坐下來,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緩緩道:
“青黛姑娘所言極是,在下花了那麽多的錢财,請姑娘過府,确實不應該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他說着,随手指了指窗棂邊上的一架古琴:“姑娘的琴技,在帝都裏聞名遐迩,不知姑娘,可否爲在下撫一曲?”
“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青黛提裙走到窗棂邊坐下,緩緩擡手,玉指輕撥,曼妙的樂聲便從她的指尖傾瀉而出。
隻不過樂聲略有些凄哀,墨子瑜見她彈得眉宇幽幽,一曲終了,眼眶中竟迷蒙了一層霧水。
“青黛姑娘的這一曲,在下倒是未曾聽過,不知是什麽曲子?”墨子瑜見她眼眶微紅,經不由得心生了一絲憐愛。他仰着頭喝下了一杯酒,緩緩驅散心中這奇怪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