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容或的聲音,幾乎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他将酒肆王老闆的帛書,丢向廷尉:“這麽重要的一個人,你居然不知道?你是怎麽辦事的?”
廷尉站在堂下,從地上撿起容或扔過來的帛書看了一看,隻見他短暫的大驚失色之後,竟然慢慢疊起了帛書:
“原來是這個冷酷的男人啊!我當是什麽左撇子殺手呢,甯王殿下請息怒,請聽下官解釋。
這個男人嘛!下官也聽王老闆提起過,可下官覺得,他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傳話人,沒什麽多大的能耐,也就沒有細查下去。
至于甯王殿下爲什麽說他是左撇子殺手,下官就不得而知了,還請甯王殿下,不吝解釋。”
然而,容或根本就沒心情跟他解釋這些。他命人将廷尉手中的帛書拿回來,緊緊攥在了自己的手裏,幾乎都快要攥緊肉裏了。
他的雙唇,因爲動怒而有些微微顫動,語調也有些不穩:
“廷尉大人,我看你是在這裏太過清閑了吧?你居然連我爲什麽叫他左撇子殺手都不知道,還想叫我給你解釋?是不是要我把陛下叫來,讓他給你解釋解釋啊!”
廷尉的身子明顯晃了一下,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語氣卻仍舊強忍着幽定:“甯王殿下是王爺,而下官不過是個小小官吏,甯王殿下若是拿陛下來壓制下官,下官也隻有認命了。”
看起來,這個廷尉是不打算說出有關于這個男人的消息了。容或站起來,不打算再與他耗下去。
當他經過廷尉大人身邊的時候,沖着他淡淡說了一句:“連陛下都已經知道左撇子殺手這個人了,大人還是想想辦法,自己去搞搞清楚吧!”
說完,便拂袖而去。剩廷尉站在那裏,面色灰敗,形容枯槁。
卯時三刻,對于大部分人而言,是一天的初始,人們離開家,準備開始一天的勞作。而對于樂坊而言,這卻是結束一夜的疲憊,卧榻鼾睡的時候。
樂坊裏安安靜靜的,安靜到讓人幾乎無法想象昨夜的熙來攘往的盛況。
然而,正是在這個人迹渺渺之時,一個膚色白皙、風流蘊藉,有着緞般烏黑長發的白衣男人踱着安閑的步子,來到了樂坊的側門。
他在側門口駐足,輕輕扣了三下門,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小丫頭前來應門,他探頭看了看來客,問道:“請問公子是哪位?是有什麽事情?”
“在下墨子瑜,與雀姨有約,煩請姑娘通報一聲。”墨子瑜解頤一笑,清亮的目光,看着前來應門的小丫頭,聲音輕柔地說道。
小丫頭暗暗記下了墨子瑜的話,道:“請公子稍等片刻。”便又将頭縮了回去,關上了門。墨子瑜也不着急,悠閑地等在門外。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裏面就傳來了腳步聲,側門再度打開,雀姨出現在了門口:“是墨公子啊,這麽早,有什麽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