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闆站在櫃台處看着昨日的帳單,一看到有客人進來,趕緊迎了上去:“喲,二位公子,真是早啊,請問二位,需要點什麽?”
墨子瑜和容或在酒肆中坐下,将王老闆招呼到了身邊:“王老闆,我們不是來喝酒的,是像你打聽一件事情的。”
老闆聽說是來打聽事情,面上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顯得有些倉皇,他拉下了臉,好像并不願意待見這兩位客人。
墨子瑜似乎是料到了此行并不順利,他搓了搓手掌,面色有些凝重地看向王老闆,雙眼的瞳仁忽然一收,針刺般的視線緊緊盯住了酒肆的老闆。
王老闆見他視線冷冽,心中一顫。接着就看見墨子瑜從袖中拿出了一塊令牌來,他認得這塊令牌,這是廷尉的令牌,難道這兩個人,是廷尉的人?
一想到此,王老闆的臉色就柔和了起來,他在墨子瑜的身邊坐了下來:“原來是兩位官老爺,不知二位官老爺,是想打聽什麽事情?”
墨子瑜壓低了嗓音,掩口低聲道:“我們來,是要打聽那天吳強之打死艾經緯的事情。廷尉大人說,朝廷派了人來調查,我們需要統一一下口徑,千萬不能說漏了,或是有什麽矛盾的地方,到時候大家就麻煩了。”
果然,這樣的話對酒肆老闆起了作用,隻見他臉上的肌肉緊繃,雙肩也在微微顫抖着,隻要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王老闆是在害怕。
墨子瑜見他鼻息漸粗,胸口明顯的起伏着,刻意頓了頓,擡手搭在王老闆的肩膀上,像是要平複他的心緒,柔聲道:“王老闆不要害怕,也不要擔心。我們二位,就是爲此而來的。”
說着,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塊帛布:
“王老闆,廷尉大人不便出現在這裏,想必您應該知道原因,那在下就不解釋了。廷尉大人的意思,是叫您把那天的情況,再重複一遍。
可是,我們兩個人擔心傳話回去當中,會有什麽遺漏和疏忽,所以想了想,還是希望您能夠寫下來,到時候,我們把這份帛書交給廷尉大人,就萬無一失了。”
王老闆覺着墨子瑜的話說得在理,感激墨子瑜的周到,趕緊從櫃台拿來了筆墨。大約是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剛才灰白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
一反剛才的頹然失落,埋着頭在桌子上奮筆疾書起來,他一邊努力回憶着,一邊認真寫着。時而停筆思考躊躇,但馬上又一刻不停地寫起來。
墨子瑜和容或相視一笑,王老闆的親筆帛書就是鐵證,到時候就算有人想抵賴,也是百口莫辯了。
過了好一會兒,王老闆終于停下了筆,洋洋灑灑,竟寫滿了整面帛布,放下筆以後,他将帛布交到了墨子瑜的手裏。
墨子瑜看了看帛布上的内容,微微皺了皺眉頭,容或湊身看過去,帛書上大緻的意思,就是将當日的情形再現了一邊,可是關于有人教唆這件事情,卻是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