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是這些人說的話。诋毀當朝少府,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吳羽陽是什麽人物?那可是跺一跺腳,都會震動京城的人物。還沒喝酒就這樣情況,喝了酒,豈不是連皇帝陛下都敢辱罵了?
第三,你看那吳強之的樣子,是随随便便,一拳就能讓人打死的樣子嗎?
依我看,他那瘦弱的樣子,沒有被人家一拳打死就是萬幸了。況且,那人如果隻是被他打得倒在了地上,這一點我是相信,可說他打死人,就值得懷疑了。
第四,他殺人這件事情,是從誰的口中說出來的?是酒肆老闆,他本人并沒有确認,自己一拳下去之後,那個人是否真的已經死亡。
就連自己親自确認的事情,都可能會有不準确,更何況,是自己沒有确認的事情呢?那麽,别人想要栽贓嫁禍,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是大庭廣衆之下,衆目睽睽,想要栽贓嫁禍,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沒有後來趕來的廷尉大人的幫助,恐怕是難以得手的。
最後,就是這位廷尉大人了,看起來,他隻是将事情奏報給了堯光帝,可他是在現場唯一的官差。如何判定當時的情形,可就是他的一人之詞了。”
墨子瑜說完以後,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
“公子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有人栽贓嫁禍給吳強之的?”柳依依試探着問道。
“那倒也未必,隻是有這樣一種可能罷了。”墨子瑜道。
“隻是,從這個角度來猜測的話,很多事情就能說得通了。首先,就是這群來曆不明的年輕人。
假設,這些人是某個人找來的。那麽這些人當然知道誰是少府的兒子。其次,那些诋毀少府的話,很有可能也是有人教的。
這些人如果是有人授意,在被打了一拳之後,就躺倒在地上裝死,就能做出他被吳強之打死的假象。
那時候,吳強之已經是酒醉微醺,發現自己打死了人,唯一的感受,就是害怕和恐懼,倘若這時候,有人再和酒肆的老闆串通在一起,一口咬定這人是死了的話,那吳強之就更不敢去觸碰那具屍體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廷尉的人。想要制造一個人被吳強之打死的假象,沒有官家的人來證實,是萬萬行不通的,也就是說,那位前來查看情況的廷尉大人,估計也是被人給收買了。”
墨子瑜的聲音低沉渾厚,既不激昂也不慷慨,但聽在柳依依的耳朵裏,卻是猶如醍醐灌頂,登時茅塞頓開。
“可是還有一點我不明白。”短暫的沉寂之後,柳依依又開了口:“真的有人,願意爲誰而死嗎?那人究竟是允諾了他什麽,竟然能讓他甘願爲他去死?”
墨子瑜的目光随柳依依看向了别處,雙眸有些怔忡:“是啊,這也是問題的關鍵,那個在背後操控的人,究竟允諾了他什麽,竟然能讓他這般忠誠。不過,也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人,原本隻以爲配合演一出戲便好了,不曾想弄假成真,真的成了拳下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