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墨子瑜偏了偏頭,感慨般的慢慢道:“酒肆的老闆,還有廷尉大人,所有與這件事情相關的人,他們的手上,都是握着一條人命。”
就在吳強之來找墨子瑜的兩天後,堯光帝終于知道了,少府公子失手殺人的事情,當下龍顔大怒。
身爲少府的兒子,本就應該起到表率的作用,沒想到竟然當街打死了普通百姓,實在是難以寬恕,即刻判爲死刑,于三個月後行刑。
帝令一下,就有廷尉的人來到少府的府上,帶走了吳強之,關進了廷尉大牢。
八盞宮燈照着前方昏暗的路,堯光帝走在這僻靜的宮苑裏,似是心事無限,早上一上朝,各大臣就上奏說吳強之乃是失手殺人而非故意爲之,陛下應該從輕發落,留他一條性命。
但也有大臣義正言辭的說,正因爲吳強之身份特殊,才應該從嚴處理,判得輕了,隻怕天下人不服。
就因爲這件事情,一早上群臣都是吵吵嚷嚷,就連下了朝,也是不斷有奏報呈進帝宮,無外乎從嚴和輕判兩種意見。
堯光帝現在一想到這件事情就覺得頭皮發麻,心煩意亂,晚飯也沒有吃多少,隻是動了兩筷子就味同嚼蠟了。
容或陪着堯光帝走在僻靜的宮苑裏,聽着他一聲一聲的歎息,不禁腳下多走了兩步,走到他的身邊:
“陛下,臣聽到陛下一直唉聲歎氣,不知道所謂何事?也許,臣有辦法能爲陛下排憂解難呢!”
堯光帝目光定定的望向前處,緩緩搖了搖頭:“容或啊,這件事情,你幫不了孤王,不過,孤王倒是可以跟你說說。你知道,少府之子吳強之失手殺人的事情嗎?”
“臣知道。”容或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這件事情,不管是朝堂之上,還是市井民巷都已經傳開了。難道,陛下是爲這件事情煩心嗎?”
堯光帝點了點頭,坦然道:“不錯,大臣們爲了這件事情争論不休,有的說應該嚴懲,有的呢,又說應該從輕發落,孤王真是被他們吵得頭都疼。”
容或見堯光帝一邊說着,一邊揉了揉額頭,雙眸微閃,也是皺着眉頭問道:“那吳大人是什麽意思?他是希望嚴懲,還是希望從輕發落呢?”
“吳羽陽嘛!他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當然是勸孤王嚴加懲治,說自己戎馬半生,一世英名可不能讓這個不孝的兒子給毀了。況且,是吳強之殺人在先,殺人償命,沒什麽好商量的。
孤王看他已經年邁,膝下就這麽一個兒子,若是吳強之死了,吳家可就真的無後了。百年之後孤王見了祖先,該怎麽對他解釋呢?”
堯光帝的目光沉靜而憂傷,他的心裏,其實是不希望吳強之被處以死刑的,然而司幽國律法在前,吳強之殺人又是有目共睹,自己就算是想要爲他減刑,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