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瑜站起身子,推開了男人的家門。家裏面,還保留着男人走的時候的樣态。
被褥沒有疊,就這樣鋪在床榻上,地上還有一個沒有油脂的燈盞,應該,就是昨晚妻子遇害的時候掉下來的。
墨子瑜環視了一下四周,最後,看向了童瑤:“這個村落,有一點奇怪。”
“是因爲沒有人,也沒有屍體嗎?”童瑤揣測着說道。
墨子瑜點了點頭:“這隻是其中的一點,還有另外一點。”
他頓了頓,在另外四個人的身邊,又走了一圈,回說道:
“明明沒有人,又經過了一場屠殺,可是這些屋子的門,都是關着的。是誰,帶走了這些屍體?又是誰,關上了這些屋子的門?
如果,帶走屍體是爲了毀屍滅迹,那麽關上各家屋子的門,又是因爲什麽呢?
如果,讓屋子的門敞開着,反而能給人一種錯覺,這個群落,或許已經荒廢一段時間了。但現在,每家每戶的門都緊閉着,到讓人覺得十分奇怪,不是嗎?”
墨子瑜的話,引得四個人頻頻點頭。他的話很有道理,這一點,确實讓人想不通。墨子瑜在男人家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童瑤好奇地看着他:“墨子瑜,你這是要做什麽?”
墨子瑜看了童瑤一眼,神秘地笑了笑:“既然,我們不知道做這些事情的人,是要幹什麽,那我們,幹脆就等人再來一趟,親自問個清楚!”
“你确定,他還會回來嗎?現在屍體都沒有了,他還回來做什麽呢?”童瑤有些懷疑墨子瑜的推論。
墨子瑜莞爾一笑:“他當然會回來。他隻是将屍體帶走了,可是殘留在這裏的血迹,還有那些狗頭人身的怪物的氣息,他還沒有抹掉呢,怎麽能不回來呢?我們今天,就等在這裏守株待兔,今天晚上,他一定還會再回來的。”
巫族境内,蒼穹之上,太陽蒼白無力地懸挂在天際,一點一點地西沉,天空灰蒙蒙的,似乎一場暴風雨在即。
空無一人的村落裏,紅泥小火爐上,溫着一壺中山美酒,酒香四溢,引來了枝頭的麻雀,爪子悉悉索索的抓着樹幹,好像也想嘗一嘗,這中山美酒的味道。
墨子瑜幽幽地看向天邊,太陽落下,月亮升起,麻雀飛走,萬物都閉上了眼睛。
一壺酒下肚,男人就睡着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時候,等到男人醒來的時候,夜色早已經降臨,風吹冷,天變暗。
紅泥小火爐仍在燒着,隻是上面,已經沒有了酒壺。溫酒的幾個人不在身邊,男人一下子蹦了起來。
環顧四周,童瑤和墨子瑜正坐在自家的門坎上,斜斜靠着門框,眼睛出神的望着某處,男人也看向那個地方,但是什麽也沒有。
童瑤靠在墨子瑜的肩膀上,沉沉地睡着,她身上披着的,是男人家的被褥,墨子瑜将有些破舊的被褥往上拉了拉,将童瑤裹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