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還是咖啡？”
聽到黃志誠的問話，坐在椅子上的江帆好整以暇道：“最近有些膩，喝茶吧。”
黃志誠笑了笑，轉身讓一個差婆幫忙倒了一杯茶。
坐到江帆對面，黃志誠打量着江帆，看對方高大的體型，魁梧的身材，實在很難相信對方才十七歲！
你說這麽年輕，又有能力，長得還靓，身材又好，就算去拍電影，也能紅遍東南亞，偏偏去當古惑仔。
黃志誠都替江帆惋惜，簡直是誤入歧途啊！
而且江帆最近幹的事，一件比一件離譜。
先是成爲和聯勝最年輕的紅棍，慈雲山扛把子，接着解決了東星烏鴉。
昨天更是在廟街一人幹翻一百多東星仔，不過好在江帆下手有分寸，沒有打死人。
也不能說沒死人，現場死了一個槍手，根據目擊者稱，江帆根本沒有接觸到槍手，槍手就是突然倒地，死因不明，有說是突發心髒病，有說是被吓死的。
這其實也不算什麽大問題，那槍手有前科，和過去幾年的兩起兇殺桉有關。
這種槍手死了也就死了，就算真是江帆動的手，也隻能算是正當防衛，爲民除害。
真正出大問題的，還是東星駱駝之死，一個社團龍頭的生死，往往牽動着許多人的神經。
一個弄不好，就會演變成社團大火拼，到時候死的人多了，寫報告都寫得手軟啊！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極有可能就是眼前的這個少年。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江先生，你的茶。”
這時，一個二十出頭的差婆把茶端上桌，深深看了江帆一眼後，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接着跟其他差婆小聲滴咕起來，這些差婆還時不時地看向江帆，可見江帆的魅力。
黃志誠暗自搖頭，江帆這長相和身材都相當霸道，說句不好聽的，這要是說一句不想努力了，有的是富婆包養，不比當古惑仔強？
搖頭抛開雜念，黃志誠用平和的口吻套話：“靓帆，聽說你最近很威啊，東星駱駝都被你做掉了！”
“黃sir，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殺人是犯法的，我可是個守法公民，你要是這樣說，我可以告你诽謗的。”
江帆臉上帶着讓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說出的話，卻差點氣得黃志誠吐血。
就你，還守法公民？
現在醫院還躺着一百多号被你爆頭的人呢，你是怎麽有臉說出這樣厚顔無恥的話，還能做到臉不紅的？
這tm是十七歲？
簡直比那些老油條都精。
“咳咳。”
黃志誠幹咳兩聲，接着調整心态：“是我失言了，這次請你過來，是想了解一些情況，還請你配合，昨晚十點，你在哪裏？”
“作爲一個守法公民，有義務配合差人辦桉，不過有什麽話，等我律師來了再談吧！”
江帆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吹了一下，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
次品茶葉，這麽大個差館，連好茶都沒有，摳摳搜搜的，一點不大氣，差評！
見江帆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黃志誠的火氣頓時就上來，手拍着桌子，音量加大，喝道：“靓帆，你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東星龍頭駱駝死了，東星絕對不會放過你，你以爲和聯勝的人保得住你嗎？隻有跟我們差人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黃sir，别那麽大聲，我耳朵沒聾，我這不是在配合你嘛！”
“不過有什麽話，等我律師到場了再談，這是我一個守法公民的權利，不是嗎？”
“……”
你就别糟踐守法公民了！
黃志誠很想揪着江帆的衣領把他打一頓，可考慮到自己差人的身份，以及江帆彪悍的戰績，想想還是算了。
關鍵是真心打不過啊！
鎮中衛生醫院現在人滿爲患，他就不去給醫務人員添麻煩了。
其實按照黃志誠的真實想法，這些古惑仔全都死了才好。
不過身爲差人，他還是要走法律程序，沒有證據，他是真沒辦法送江帆去赤柱。
片刻之後，江帆的律師來到差館。
律師是一個三十來歲，一臉奸相的男子，名叫張正，是港島有名的大律師，拿錢辦事，從不管客戶是好是壞。
這人也算是“熟人”。
正是《警察故事》裏爲朱滔辯護的張律師，人品不怎麽樣，但能力出衆，勝訴率極高，不是目前師爺蘇可比的。
張律師拿錢辦事，先跟江帆這個當事人單獨談了一會兒，了解大緻的事情經過。
當然，對于張律師，江帆也沒有完全透露實情。
例如白金之星、槍手和駱駝等人之死，他都沒有交代，因爲根本沒必要。
“江先生，具體情況我已經了解，你所做的屬于正當防衛，完全不用擔心。”
張正信誓旦旦的保證着。
“那就拜托張律師了。”
江帆覺得以後還用得上張正，也沒有給對方臉色看，還算平和客氣。
兩人從房間走出。
“黃sir，我的律師到了，現在你想問什麽，我盡量配合。”
江帆還是那副雲澹風輕的姿态，進差館就跟回家一樣輕松自在，沒有一點的心理負擔。
因爲在江帆眼中，這些都是小問題。
黃志誠深吸一口氣，問道：“靓帆，昨晚十點，有人看到你在廟街和東星的人互毆……”
張律師打斷黃志誠的話：“黃sir，我要糾正一下，我的當事人，是被一群黑惡勢力圍堵，在生命受到了威脅的情況下，不得已的正當防衛，并不是互毆，請注意你的言辭。”
“……”
黃志誠聞言，一臉便秘的表情，心情很糟糕，不過他也清楚，張律師人脈很廣，嘴皮子厲害得緊，自己在口頭上占不到便宜，畢竟對方是專業的。
“是我失言，我換個話題，靓帆，廟街死的那個槍手，你認識嗎？”
“什麽槍手？有人死了嗎？我不知道耶！”
江帆自然不會承認，直接一問三不知。
黃志誠拿出一個塑料袋裝着的手槍：“這是我們從現場槍手手裏找到的手槍，根據我們的調查，和目擊證人的證詞，這個槍手的目标就是你，現在他死了，難道你沒什麽要解釋的嗎？”
“黃sir，辦桉是你們差人的事，我的當事人是受害者，不是犯人，隻是來協助你們調查的，有權不回答你的問題。”
張律師開口，把黃志誠的話怼了回去。
江帆攤攤手：“我沒什麽好說的，不知道什麽槍手，不過聽黃sir話裏的意思，是有人想殺我，那還請黃sir找點找出幕後真兇，保護好我這個守法公民的生命安全。”
“我……”
問了一圈，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問出來的，還被玩了一陣心态，黃志誠都有些繃不住想要罵娘。
最後，黃志誠還是問出了駱駝之死的問題，結果自然是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桉，最終不了了之。
在張律師的保釋下，江帆大搖大擺的離開了九龍差館。
洛天虹已經在外等待，見到江帆出來，連忙上前迎接。
布同林沒來，他還要坐鎮慈雲山。
“張律師，這次多謝你了，這是你的勞務費。”
江帆拿出一萬港币，交到張正的手裏。
“哪裏哪裏，舉手之勞，以後江老闆有需要，随時打電話給我，我随叫随到。”
張正拿到錢，臉上帶着職業化的微笑。
兩人又簡單客套幾句後，便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