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殺入皇宮深處,擋者有死無生。
“咔嚓~”
劍氣激射,厚重的宮牆直接被劈出一道巨大的缺口,無數人都倒飛了出去,鮮血如雨點一般灑在地上。
而那些宮殿之中,許多修爲高深的武者蜂擁而出。
爲首之人是一個外厲内荏的老太監,此人名爲洪四庠,是南慶太監總管,也是太後身邊的紅人。
其人深藏不露,耳力驚人,身手不凡,世間沒有幾個人敢跟他對視或交手,所以洪四庠也是隐藏在暗處的高手,其實力極強,一直被世人誤以爲是慶國的大宗師之一。
随行而至的大内高手,則是慶帝這些年秘密培養的勢力,也是慶帝的底牌之一。
其中八品高手足有上百人,九品高手也有十數人。
而且這些人精通合擊之術,身穿重甲,即便是大宗師遇上,也得費些功夫才能将其滅殺,若是大意,甚至可能被其反殺。
慶帝和陳萍萍、範建則在後方的禦書房門前觀望。
隻聽慶帝喝道:“無雙公子,你被世人尊爲無雙劍仙,我慶國也不曾虧待于你,你爲何出爾反爾,襲擊皇宮?”
盡管自己一方占據人數優勢,可是慶帝并沒有貿然下令動手,他本就是大宗師高手,比其他人更能直觀的感受到“無雙”的恐怖。
真要動起手來,恐怕就算自己這邊人多,也未必能占得到便宜。
所以慶帝隻能選擇隐忍,等待時機。
畢竟是京都重地,拖得越久,援兵就越多,等黑騎、紅騎,以及京都守軍趕到,才能确保萬無一失。
至少慶帝是這樣想的。
江帆則淡然一笑:“沒辦法,計劃趕不上變化,剛才我一不小心殺了一個九品箭手,據說是大内禁軍統領,我琢磨着,死了一個禁軍統領,陛下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我隻能先下手爲強,幹掉你咯。”
卧槽!
慶帝聞言,氣得想罵娘。
這是什麽奇葩理由?
你殺了朕的禁軍統領,感覺朕會報複,就直接殺進皇宮,打算把朕一塊幹掉,你良心不會痛嗎?
慶帝的聲音格外冷淡:“當衆殺戮禁軍,視慶律如無物,此乃草莽,非英雄手段。”
“你一個靠着女人上位,然後背刺自己女人的賤人,也配跟我談英雄。”
江帆的目光落在範建和陳萍萍身上,嘴角帶着一絲莫名的微笑:“你們不是一直在調查誰是當年害死葉輕眉的真兇嗎,我今天就告訴你們,這個人就是慶帝。”
此話一出,宛如一顆深水炸彈般炸開,與葉輕眉有關的人頓時嘩然!
當初害死葉輕眉的幕後黑手竟然就是慶帝。
範建和陳萍萍都看向慶帝,眼神都産生了一絲變化。
慶帝卻是一臉憤慨:“妖言惑衆,你年紀不過十七,又如何知道當年之事,信口雌黃,想陷朕于不義,如此拙劣的挑撥離間,未免可笑。”
“是嗎?”
江帆将目光看向另一邊:“範閑、五竹,既然來了,那就過來,把話說清楚。”
隐藏在暗處的範閑和五竹聞言,從宮殿高出站了出來。
“大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慶帝當真是害死我娘的兇手?”
範閑也是幹脆,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他索性刨根問底。
江帆朗聲道:“是,準确的來說,慶帝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娘的理想,會颠覆李氏皇朝,慶帝爲了自己的權利,放棄了葉輕眉,所以她死了,就這麽簡單。”
慶帝是我爹?
範閑有些懵,如果慶帝害死了葉輕眉,他身爲人子,自然要爲母報仇。
可殺他媽的人是他親爹,這就讓範閑犯難了!
爲母報仇殺親爹,怎麽看都是悲劇啊!
“原來是你,我要爲小姐報仇。”
五竹是生化機器人,可不會想那麽多,這些年他一直在調查害死葉輕眉的兇手,而且他本來就讨厭慶帝,聽到江帆的話,也沒有驗證,當即就出手了!
不過慶帝身邊的人也不是擺設,洪四庠配合大内高手攔截五竹,一時間戰鬥頗爲激烈。
這些九品上的高手肉身全部被輻射真氣開發到極限,實力都不錯,就破壞力而言,不亞于不良人世界中大天位的高手,隻不過防禦力和速度等方面有所不如。
而五竹是生化機器人,他不會任何的武功,也沒有真氣,但是他的實力卻比之普通大宗師還要強橫幾分。
依靠的就是快,準,狠。
快到一定境界,準到一定境界,力氣大到一定境界,就算是大宗師也不是他的對手。
五竹被攔截之際,禦書房前,氣氛焦灼。
慶國鐵三角此時已然産生隔閡,劍拔弩張。
“陛下,真的是你?”
陳萍萍心思沉穩,被稱爲黑暗中的王者,但在葉輕眉的事上,卻無法忍耐,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壓抑十多年的問題。
老謀深算的陳萍萍,早就察覺到當年葉輕眉的死,沒有表面那麽簡單。
于是這些年間,他一直在暗中調查葉輕眉的真正死因,最後所有的證據苗頭,全部都指向了慶帝。
爲了給葉輕眉報仇,凡是慶帝吩咐他的事情,他就多做一分,讓他的皇子、長公主都逐漸與他爲敵。
如今聽到“無雙”的話,也不再隐藏,想要親耳聽到答案。
範建同樣審視着慶帝。
慶帝面無表情:“幾十年君臣相處,你們竟懷疑我!”
愈憤怒,愈平靜。
慶帝的面色與眼神平靜地有若冰水,冷冽至極。
這股寒冷散布在禦書房的四周,令周圍的侍衛、宮女和太監都感到了一種發自内心深處的恐懼。
陳萍萍卻沒有絲毫退縮,他太了解自家這位皇帝陛下了,隻見陳萍萍微微一笑,用微尖微沙地聲音說道:“這些年來,陛下給老奴地殊榮權力,已經不是一般的臣子能夠享受的,老奴銘感于心。”
陳萍萍雙眼如刀,盯着慶帝一字一句問道:“隻是當年,你爲何要将她逼上絕路?我就想問陛下一句話,你爲什麽要殺她?”
“真的是你,爲什麽?”
範建聞言,雙拳緊握,眼神仿佛都要噴出怒火。
他十分了解陳萍萍,如果不是掌握了确鑿的證據,陳萍萍絕不會說出此話。
慶帝靜靜地看着陳萍萍和範建,微微偏頭,雙唇抿的極緊,内心最深處有一絲隐痛,語氣沉重道:“我沒有殺她。”
“您沒有殺她?”
陳萍萍有些疲憊地擡起頭來,看着慶帝,用一種冷漠到了極點的笑聲問道:“那她是怎麽死的?”
“不要說什麽王公貴族叛亂。”
“不要說什麽西征未歸。”
“那時,我,範建,五竹,葉重……所有的人都恰好不在京都。”
“恰好她又剛剛生下孩子,在最虛弱的時候!”
陳萍萍的眼光就像兩把刀子一樣刺向慶帝的面容。
範建也看向慶帝:“當年西征草原,是陛下的旨意,我當時隻是太常寺司庫兼戶部員外郎,負責一應軍需供應,可是卻被你調到王帳随軍。”
“自從她死後,我就覺得有問題,按當年的制度,大慶鐵騎外伐,我會留在京中處理一切,爲什麽那次,陛下非要讓我跟着你投身西征軍中?”
“現在我終于明白了,你是怕我留在京中,怕我手下秘密訓練出來的虎衛,會壞了秦業的大事!”
陳萍萍地唇角泛起一絲冷笑:“不錯,秦家這位三朝元老,才是當初陛下留在京都的殺招……當時京都守備師的葉重,也被急召入了定州,整個京都,都在秦家的控制之下,就算皇後想造反,想攻入太平别院,可是秦業若不點頭,誰又能做到這一點?”
“陛下雖然沒有親自動手,可是你卻一手促成了一個死局!”
說到最後,陳萍萍雙眼含淚,額頭青筋暴起,無比的激動與哀傷。
範閑此時整個人精神恍惚,有些不知道如何自處,看向一旁的江帆,苦澀的問道:“大哥,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當然是看劇知道的,難到這也要告訴你?
江帆沒有如實而言,而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忘了告訴你,我的眼睛是黃金瞳,有回溯和還原的能力。”
範閑仔細一看,發現江帆的眼眸果然是金色的。
黃金瞳的電視劇,範閑看過幾集,也清楚黃金瞳确實擁有超凡的能力。
隻是這位大哥就這樣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讓範閑心裏有些發虛。
這秘密是我能聽的嗎?
大哥不會是想找個理由殺自己滅口吧?
範閑打了一個寒顫,趕忙轉移話題:“慶帝真是我爹?”
江帆淡然道:“你心裏不是有答案了嘛,不想接受事實?話說回來,這确實有些難接受,節哀吧!”
“那你是來殺他的嗎?”
範閑猶豫了一下,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那你想他死嗎?”江帆反問道。
這個範閑真不好回答。
江帆拍了拍範閑的肩膀:“别想了,這慶帝心太黑,我揭了他老底,今天他要是不死,你、範建、甚至整個範家的人都會死。”
“大哥不用考慮我的感受,放手去做吧!”
事到如今,範閑能怎麽辦!
如今的局面根本不是他可以把控的,而且有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爹,爲了自己和範家,他隻能請老爹升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