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腳邊張嘴鼓鰓的鯉魚,魏忠賢感受到了來自江帆的壓力,心中略微感歎,但并沒有就此讓位的想法,笑道:“江鎮撫使确實有手段,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幹兒子,我們東廠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你以爲自己是白胡子,到處認兒子是吧。】
誠然,以魏忠賢如今的身份地位,很多人争着搶着想給他當個兒子,但其中絕不包括他江帆。
“我覺得做錦衣衛就挺不錯的,而且我沒有給别人當幹兒子的習慣。”
魏忠賢聞言,冷聲道:“年輕氣盛,有沖勁兒是好事,可沖得太快,容易撞得頭破血流,爬得太高,容易摔得粉身碎骨!”
“不勞督主費心,我身子骨硬,倒是督主一把年紀,得多多注意才是,最近京城不太平,刺殺的事件接二連三發生,錦衣衛公務繁忙,我就不多打擾了督主雅興了。”
魏忠賢詫異的看了江帆一眼,聽對方的意思,是打算對東林之人下黑手了啊!
不過魏忠賢也想清理這些人,江帆相當出頭鳥,他倒是樂見其成。
“既然如此,本督主不便多留,告訴你手下的人,千萬别假戲真做,在太歲頭上動土,否則到時候鬧起來,誰臉上都不好看。”
江帆笑道:“督主放心,我會處理妥當的,以後錦衣衛的事,就不勞東廠費心,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此才能兩相安!”
魏忠賢聽到此話,面色陰郁,自從天啓帝讓江帆成爲錦衣衛鎮撫使,魏忠賢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江帆會如此急功近利,敢當着他的面攤牌。
“錦衣衛我就不管了,可下面的人會不會服你,得看你的本事。”
“另外,你别忘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别有不該有的心思。”
江帆淡然道:“魏公公多慮了,都是爲皇上做事,大明長治久安,我們才能過太平日子不是,告辭。”
言罷,江帆将魚竿插進木闆之中,起身離開。
“江鎮撫使,你的椅子忘帶了!”
田爾耕冷然一笑,突然抓起太師椅抛向江帆,想再試探一下江帆的深淺。
“一張椅子而已,就送給督主了!”
江帆大手一揮,使出一記太極雲手,讓飛來的太師椅加速反彈回去。
“嘩啦~”
田爾耕擡掌接椅之際,感受椅子上附帶着強勁的掌力,卸力不及,田爾耕連連退步,每退一步,腳下的木闆就會被踩碎一節。
一連退了五步,眼看就要掉下水,田爾耕内力加催,震碎了太師椅,才勉強穩住身形。
【這小子練的是什麽武功,年紀輕輕,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簡直匪夷所思!】
如果說之前小馬紮變太師椅還是江湖戲法,用魚線纏魚是技巧上的掌控,那麽這一次碰撞,讓田爾耕清晰地認識到了江帆的強悍。
絕世高手,不可力敵!
一招吃了大虧,田爾耕隻覺右掌酸麻,五内翻騰,呼吸不暢,不免心中驚駭。
他的武功在東廠,乃至大内高手之中,都算是頂尖的。
哪怕放眼江湖,田爾耕的武功也相當于一流高手,隻有那些大門派的掌門才能與之匹敵。
這些人的年紀都比田爾耕大,田爾耕尚且還能接受。
可江帆的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這就讓田爾耕難以接受了。
他田爾耕一生不弱于人,還是第一次受到如此打擊。
【他一定是修煉了絕世神功,否則不可能這麽強,會是什麽武功呢?】
田爾耕有些走神,他不會承認自己比人差,隻是覺得自己的機遇不如江帆。
這點田爾耕确實沒想錯,江帆的機遇的确很好,可誰說運氣不是實力的一部分呢?
……
皇宮中。
王體乾将一封密信交到裝病的朱由校手中。
上面是江帆最近收集到的情報,和一些準備鏟除的人物名單。
被标記之人,大部分都是東林黨,或親近東林的官員,上面明确标明了這些人貪贓枉法的事迹,隻要朱由校在名冊上畫一個圈,就代表給這個人可以多活一段時間。
其實江帆可以先斬後奏,錦衣衛本來就有皇權特許,先斬後奏的權力,可說是這樣說,可真這樣幹,就是不給天啓帝朱由校面子。
江帆不怕朱由校拿他怎麽樣,可以後很多事還得朱由校出面,就算做做樣子,也得讓朱由校自己來決斷哪些人可殺,哪些人繼續留下。
看着密信上密密麻麻幾十個名字,和他們所犯之罪,朱由校感覺腦殼痛。
接着提筆沾上朱砂,開始挑選赦免人選。
他雖狠不得将這些貪官污吏全部剝皮抽筋,可有些人還用得上,如果全部殺了,會使得朝廷動蕩。
起碼在找到合适的代替人選之前,他們不能死。
圈出十幾人後,朱由校讓親信将密信送到北鎮撫司。
看着朱由校面色不好,王體乾猶豫了一下,還是沉聲禀告道:“皇上,聖旨已經下達,信王哭喊着不願離京,不願離開皇上。”
“哼!”
朱由校冷哼一聲,這哪裏是不願離開自己,這是巴不得自己早點死啊!
【朱由檢,你可真是朕的好兄弟啊!】
想到以前兄友弟恭的畫面,朱由校一時間分不清哪些是朱由檢真情流露,哪些是對方的虛情假意!
兄弟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難回頭了。
“罷了,通知京營的人按兵不動,記住最近的人事調動,等待時機,一網打盡。”
坐在空曠的皇宮中,朱由校不免生出一陣蕭索之感。
生在帝王家,當真就要絕情嗎?
可一想到自己夭折的孩子,和擔心自己的皇後,以及身爲帝王的責任,朱由校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想要改變大明的局勢,東林是繞不開的一道坎,重症必須下猛藥。
江帆給朱由校的建議的是:請客、斬首、收下當狗。
畢竟東林之中,也有一些真正能幹實事的能人,隻是因爲被集團的利益捆綁,不得不加入東林,否則便無晉升機會,這些人有心報國,可受制于人,做起事來束手束腳,根本施展不開,反倒成爲了東林争奪利欲的工具人。
其實無論是東林,還是閹黨,都存在一些郁郁不得志的能人,他們隻是被裹脅其中,用不着趕盡殺絕,可以拉攏、利用,不在清洗之列。
眼下江帆要做的,就是緝捕那些吃着空饷,還喜歡搞事的東林官員。
這些人享受着國家的福利,不辦實事,隻知道以權謀私,中飽私囊,還裝出一副清高姿态,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敲定異己,不僅可恨,還很惡心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