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這人可不簡單,他本來是魏忠賢派遣到信王府的卧底。
在東廠十三太保當中排行第二。
後因看着朱由檢從小長大,在朝夕相處的日子裏,逐漸對朱由檢産生了感情,所以選擇站到信王陣營,當起了雙面間諜。
其人心思細膩,善于察言觀色,而且懂得軍事,會治理内政,做事面面俱到,可謂是八面玲珑的人物,算是朱由檢手底下的能臣。
原劇情中,正是因爲有王承恩提供的錯誤情報,朱由檢才能迷惑魏忠賢,才讓魏忠賢逐漸放下戒心,以爲朱由檢懦弱無能,沒有主見,可以掌控。
魏忠賢沒想到朱由檢蠢是真的蠢,狠也是真的狠。
以至于後來朱由檢登基掌權,成功反殺魏忠賢,滅了閹黨,也爲大明的敗亡埋下伏筆!
可惜朱由檢并沒有知曉未來的本事,并不知道,有時候努力用錯了方向,是在自掘墳墓。
他現在才十七歲,很多事不能考慮周全,如今所思所想,都是如何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然後鏟除閹黨,還大明一片朗朗乾坤。
不得不說,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朱由檢的很多想法都過于天真,根本不知道東林黨一旦得勢,其禍遠勝閹黨。
誠然,魏忠賢不是好人,把朝廷搞得烏煙瘴氣,所作所爲确實可以用十惡不赦來形容。
但魏忠賢起碼知道分寸,會盡力爲天啓帝辦好差事。
出身窮苦人家的魏忠賢知道大明近年來天災人禍不斷,民不聊生,家家窮的叮當響,根本沒什麽油水,如果再橫征暴斂,必然是官逼民反的局面,所以一直緻力于減免農業稅。
爲了給邊軍提供軍費,魏忠賢将稅收的目标放在了那些富商和地主鄉紳階級。
如此一來,收上來的錢雖經過層層克扣,國庫沒有太富裕,但起碼能夠維持國家的正常開支。
反觀那些自命清高的東林黨,他們本就是地主和富商的天然盟友,一旦得勢,隻會中飽私囊,根本不會管百姓死活,哪怕天災連年,依舊強征百姓賦稅。
天啓帝之所以會重用魏忠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魏忠賢是大明的錢袋子。
在曆史當中,朱由校臨死之前,還不忘拉着朱由檢的手,對他說:“忠賢恪謹忠貞,可計大事。”
結果處于叛逆期的朱由檢根本聽不老人言。
從小受到東林黨熏陶的朱由檢,對于閹黨深惡痛絕,認爲自己的哥哥朱由校昏庸無能,閹黨禍亂朝綱,隻有消滅了閹黨,自己掌權,才能振興大明,讓日月山河永在。
事實上,朱由檢有心機城府,也很努力,算是守成之君,可他缺乏政治覺悟和手段,又生錯了時代。
在東林黨看來,朱由檢就是他們用來對付天啓帝和魏忠賢的傀儡,幫助朱由檢上位,隻是爲了自身利益。
朱由檢上位之後,聯合東林黨拿魏忠賢開刀。
結果魏忠賢一倒,朝廷很快就窮得叮當響,國庫入不敷出,很多時候連士兵的軍饷都發不出來。
遼東甚至還因此發生了兵變!
事實上朝廷不是沒錢,而是錢都進了那些東林黨的口袋。
在大明存亡之際,這些寬以待己,嚴以待人的東林黨,想的依舊是内鬥和中飽私囊,加上小冰河時期,天災不斷,流民四起,外憂内患,一步步将大明拖向無底深淵。
當然,如今的朱由檢對于這些事都茫然無知。
就在朱由檢愁眉不展的時候。
王承恩走進房間,見朱由檢面色陰郁,躬身言道:“殿下,陸文昭和丁白纓要不要奴才處理掉,他們知道的太多了,而且東林那邊,容不下他們。”
朱由檢穩定心神,想了想:“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吧。”
王承恩見朱由檢另有了打算,知道朱由檢的性子,轉而說道:“霍大人那邊,要繼續進行嗎?”
“按照原計劃進行,這次絕不能再出岔子,你帶我聯系東林的幾位老大人,讓他們加快行動,我擔心遲則生變。”
“另外,盡快掌控京營,我們需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聽到朱由檢的吩咐,王承恩不免擔心起來,加快進度,很多地方就容易出纰漏。
還是太年輕了啊!
心中略微感歎,王承恩卻沒有違背朱由檢的命令。
在王承恩的心目中,朱由檢的地位遠超朱由校。
眼下信王最大的擋路石,還是天啓帝。
天啓帝一日不死,朱由檢就沒有上位的機會。
王承恩領命離開,無比決絕,無論前路如何艱難,他都會爲了朱由校披荊斬棘,鏟除一切阻礙,哪怕那人是當朝天子。
房間中隻剩下朱由檢一人,來到窗前,看着天空中的一輪明月,朱由檢低聲呢喃:“皇兄,你别怪我心狠,是你糊塗啊,我這樣做都是爲了大明的基業!”
……
北鎮撫司。
押送郭真入诏獄,江帆向郭真詢問了一些關于東林黨和信王的情況,然後交代青龍等人嚴加看管後,連夜前往皇宮。
有朱由校禦賜的金牌,加上江帆是錦衣衛鎮撫使的身份,可以帶刀入宮,不必在外解除武器,一路暢通無阻。
通過重重關卡和數次盤問後,江帆來到戒備森嚴的禦書房外。
經過值守太監的禀告後,禦書房的大門打開,兩鬓斑白的魏忠賢從中走出,宣江帆進殿面聖。
走進大殿,江帆發現朱由校正在認真地處理奏折,略感意外。
沒想到這個木匠皇帝,居然會如此勤奮,半夜還在處理朝政,當皇帝都怎麽卷的嗎?
不會是在裝樣子吧?
這時,朱由校聽到聲響,擡起頭,笑道:“江愛卿來了,這麽晚來見朕,所爲何事?”
“啓禀皇上,微臣查到皇上落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在寶船上做了手腳,想要謀害皇上,此人正是東廠的郭真公公,有《寶船監造紀要》爲證,寶船兩次出廠檢驗之人,都是郭真。”
江帆将《寶船監造紀要》交給魏忠賢,接着說道:“經過微臣跟蹤調查,郭真今夜前往明時坊金陵樓赴宴,險些被人滅口,好在微臣及時趕到,才抓到了活口。”
“根據郭真的口供,他其實是東林的人,寶船案的主使之人,乃是前首輔韓爌。”
“此外,去年王恭廠大爆炸,太子殿下受驚而殇也并非意外,極有可能是東林之人所爲。”
聽到此處,朱由校面上看不出喜怒,哦了一聲,随即道:“還有嗎?”
見朱由校表情管理如此到位,江帆心中對其的評價有所改變。
從朱由校的态度來看,似乎自己所言之事,他都不不覺得意外。
或者說早就知道是東林黨所爲。
兒子死了,自己險些被害死,正常人都會怒不可遏,朱由校卻能夠不動聲色,如此隐忍之人,和曆史上的形象有很大出入。
難道,天啓帝其實是個老陰逼?
江帆留了一個心眼,同時察覺自己之前犯了一個錯誤。
那就是先入爲主。
【看來這個木匠皇帝,并沒有史書上記錄的那麽不堪啊!】
心念一轉,撇了一旁的魏忠賢一眼,江帆繼續道:“微臣還收到消息,東林可能已經控制了太醫院,準備讓兵部尚書霍維華向皇上進獻号稱仙藥的靈露飲。”
“此藥說是仙藥,實際卻暗藏微量毒素,長期服用會導緻内髒水腫,還請皇上當心。”
朱由校的面色微變,眼中多了一分殺氣,和一分痛心,看向信王府的方向,心道:“我愚蠢的弟弟啊,你連幾年都等不了嗎?!”
在聽完江帆的話後,魏忠賢則大驚失色。
因爲兵部尚書霍維華乃是他的心腹。
在天啓初年,霍維華就依附于魏忠賢,并出謀劃策,誣殺東林王安。
天啓四年,霍維華被魏忠賢提拔爲刑部侍郎,一直對東林黨人大力打擊,曾追論三案,改撰《光宗實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