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中,江帆嘴裏吊着一根狗尾巴草,對着身邊的青龍四人諄諄教誨:“青龍呀,我跟你們說,這次皇上泛舟遊湖,咱們跟着雖然辛苦,可這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是是。”
玄武點頭道:“前幾天,東廠的張廠衛,就是因爲救了皇上的狗,官升一級,還賞銀千兩,這小子現在過得可滋潤了!”
“如果江大人有機會救皇上,定然能飛黃騰達。”
玄武說話間,突見寶船上出了狀況,寶船竟然漏水下沉,站在船頭巡視自己江山的天啓帝一不留神,撲通一聲落入湖中。
“皇上落水了!快護駕!護駕!”
隻聽魏忠賢焦急地呼喚着,恨不能自己親自下水救駕。
作爲一個宦官,做到九千九百歲已經做到頭了,不可能更進一步,而想要保住今時的高位,享受榮華富貴,魏忠賢隻能依靠天啓帝。
所以魏忠賢比誰都希望天啓帝能長命百歲。
一旦天啓帝駕崩,皇權更替,他很可能會被拉下馬,然後被打壓的東林黨撕成碎片!
青龍見狀,驚道:“江大人,皇上落水了!我們快去救駕!”
江帆揮手道:“等等,現在出手,皇上最多讓咱們官升一級,賞個幾畝地,有什麽意思。”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江帆敢說,青龍都不敢聽,隻想捂住耳朵,害怕江帆轉頭殺人滅口!
同時心裏又有些小感動,畢竟能夠當着他們說出這樣的話,江帆顯然是真的把他們當心腹。
白虎、朱雀、玄武等人對江帆完全信服,雖然覺得這樣不好,可感覺江帆的話不無道理。
這時,白虎看見寶船上的太監、禁衛,會水的都像下餃子一樣跳進湖中救駕,有些急道:“江大人,咱們要是再不出手,功勞可就成别人的了!”
“放心,這個功勞是我們的,跑不了。”
江帆露出腹黑的微笑,随即暗中施法。
坎字—亂流!
原本僻靜的湖面,無風起浪,那些想要靠近天啓帝的太監和護衛,都被亂流沖走,無法近身。
天啓帝孤立無援。連嗆了幾口水,在湖中手足亂舞:“救朕,救朕,朕咕嘟咕嘟……”
朱雀并不知道其中玄機,看到在湖水中掙紮的天啓帝,摸了摸頭上的冷汗:“江大人,皇上真的快不行了!”
如果讓人知道他們在天啓帝落水的時候見死不救,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不急,現在出去救駕,皇上最多賞個千戶,有什麽意思,我告訴你們,像我們這樣的錦衣衛,遇到這樣的好機會不多,一輩子可能也就這麽一次,隻有當皇上在最危險的時候出手,才能利益最大化。”
江帆語重心長道:“少年壯志不言愁,此時不搏何時搏。”
青龍急道:“江大人,皇上沒聲啦!”
“嗯,這次應該差不多。”
江帆聞言起身,然後放聲高呼:“皇上莫慌,錦衣衛百戶江帆,前來救駕~~”
“……”
青龍四人都麻了,江帆喊那麽大聲,是生怕天啓帝聽不見嗎?!
這一嗓子喊的,不止天啓帝,船上的魏忠賢,掌印太監王體乾都吓了一跳。
放眼看去,隻見岸邊一人飛躍入湖中,宛如浪裏小白龍。
青龍四人想想,喊一嗓子又不吃虧,于是跟着喊道。
“皇上莫慌,錦衣衛總旗青龍,前來救駕!”
“皇上莫慌,錦衣衛總旗白虎,前來救駕!”
“皇上莫慌,錦衣衛總旗朱雀,前來救駕!”
“皇上莫慌,錦衣衛總旗玄武,前來救駕!”
四人異口同聲,跟在江帆後面躍入水中,朝着天啓帝的方向遊了過去。
那些先下水的禁衛和東廠的廠衛,見有人想要跟自己搶這天大的功勞,都急了。
一個個争先恐後地遊向天啓帝。
可是湖水湍急,哪怕熟悉水性的人也被沖得東倒西歪,自保都困難,更别談救人。
江帆五人則順風順水,很快遊到天啓帝的身邊,把湖水和喝到撐的朱由校救上了岸。
此時朱由校已經嗆水昏迷,江帆用手在額頭上拍了一下,留下一個傷口,又将衣服頭發弄得淩亂一些。
看得青龍幾人一頭霧水。
“江大人這是做什麽?”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江帆揮退幾人,然後給朱由校做了幾個心肺複蘇。
“噗~”
噴出幾口渾濁的湖水,嗆暈過去的朱由校幽幽清醒過來。
入眼就看到衣衫淩亂,頭上受傷,卻滿眼關切看着自己的江帆。
隻聽江帆關心道:“皇上沒事吧,微臣救駕來遲,還請贖罪!”
“咳咳,愛卿果真是忠勇之士,爲了朕負傷,朕……不會忘記你的!”
看着将自己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江帆,朱由校好感大增。
大大的忠臣啊!
江帆一本正經道:“皇上言重了,江帆身爲臣子,自當精忠報國,有幸能救皇上,流區區幾十兩血何足挂齒,皇上身上濕了,微臣略懂内功,可爲皇上祛除濕氣,還請皇上允許。”
青龍聽到江帆的話,一陣惡寒。
你是個狠人啊!
沒你皇上說不定早就上岸了!
如今上演苦肉計也就罷了,幾十兩血,你可真敢吹。
怕是欺負天啓帝沒文化!
心裏雖然想吐槽,可青龍四人卻不敢在此時多嘴。
朱由校聽到江帆誇張的話,感覺這錦衣衛挺有意思的,加上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便笑道:“原來你叫江帆,朕記住了,你盡管施爲,朕恕你無罪。”
得到天啓帝的授意,江帆催動真氣,祛除了天啓帝身上的水氣,接着咬破自己的舌尖,噴出一口鮮血,“萎靡不振”地倒在地上。
“江愛卿怎麽了!”
剛剛發現衣服變得幹燥的朱由校還感覺神奇,結果一看江帆吐血,不由有些慌了。
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而且對自己忠心耿耿,又有能力的良臣義士,自當要好生對待。
朱由校雖然看似昏庸,但還是比較重情的。
而且他有個優點,那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這也是爲什麽魏忠賢能夠混到九千歲的原因。
江帆故作虛弱:“微臣無礙,隻是行氣之後,舊傷複發,傷及經脈,回去吃些藥,調理幾日便好,皇上無事便好。”
朱由校心中那叫一個感動啊!
身有舊傷,還冒死前來相救,擔心自己感染發寒,拼着受内傷的風險爲自己烘幹衣服,這是什麽精神?
朱由校差點都感動哭了!
就在這時,魏忠賢、王體乾在護衛的護送下,逃離寶船,遊到岸邊,顧不着自身濕漉漉的衣服,着急忙慌地小跑過來。
邊跑邊喊道:“皇上怎麽樣了?快傳太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