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複仇,初出茅廬的崇祯帝後人不得不以另一幅面孔示人,從而在老老太爺去世百年後代表朱明後人再次發出“還我江山!”戰鬥号角聲。
與過去先烈不同的是,朱三太子的重孫子選擇的是另一條抗清道路。
這條道路遠比正面抗敵還要艱巨,因爲當事人承受的是難以想象的心理壓力。
真正的隐秘而偉大。
這一點,賈六真是身有體會。
對于老紀給他安排的新身份,他一開始是拒絕的,原因是過于高調,不符合他一慣低調的行事風格。
但老紀臨走時說:“标配不如頂配,頂配不如豪華配。”
道理膚淺太又恰合人生哲理。
賈六便覺得香了。
栓柱這邊有感而發:“呂将軍,自古以來,二鬼子不好做,”
“嗯?”
賈六有些不高興的看了眼栓柱。
栓柱意識到失言,趕緊糾正說辭,情緒同時也迅速飽滿起來:“昔有勾踐卧薪嘗膽,後有韓信胯下之辱,此皆大英雄所爲!呂将軍,我家少爺爲了抗清大業,祖孫三代潛伏敵營一百年,這是何等的壯舉!”
“.”
老呂聽的一愣一愣,暫時性失去獨立思考的能力。
因爲面前的主仆二人太他娘的能嚼舌頭,硬是占領了他的智商高地。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鬼子六竟是崇祯皇帝後人太過驚世駭俗,讓人無法消化。
無法消化,自然思維就跟不上節奏。
如同信号般,賈六主仆已經5G了,老呂還停留在小靈通時代。
賈六這邊默默給老呂倒了碗茶,平易近人這一塊,想來沒有其他皇帝能與他比肩。
不管是敵是友,隻要到了他門上,總能喝到他親手倒的茶水。
栓柱那邊說着說着可能覺得光是感情的渲染無法打動人心,過于空洞,所以還得舉一些實例來爲少爺祖孫三代增加光環——抗清英雄(世家)的光環。
因此,透露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這就是發生五十年前的和通泊之戰!
清軍爲何會大敗?
京師八旗爲何家家帶孝?
全因少爺的祖父朱和旺陣前大呼敗了敗了,從而導緻清軍大亂!
而少爺的父親朱怡全爲了不給鞑子賣命,選擇從馬上自摔,這又是何等的精神!
“嗯?”
叫栓柱這麽一說,賈六也驚訝發現一個事實——好像賈家三代都是抗清好漢啊。
大全可能有點水,但老祖絕對四個九的純金含量。
要知道和通泊一戰,那陣亡的八旗精銳絕對是真鬼子水平,不像現在的八旗,連個二鬼子都不如。
後世有史學家評論,八旗的脊梁骨就是叫和通泊一戰打斷的。
那麽,世襲雲騎尉、忠臣之後的賈祖旺當年爲什麽要在陣中大喊敗了呢?
難道真是如胡同傳聞的那般是吓破膽,慌不擇言?
有沒有一種可能,栓柱說的是真的?
老祖是故意喊的!
目的就是讓鞑子的精銳葬送在漠北,從而完成一次漂亮的曲線複國任務。
如果這樣的話,有沒有可能老紀瞎編的這本書就是取材于真實事件,根本不是杜撰虛構,他賈百姓真就是老朱家的後人!
事實表明,人閑着千萬不要随意腦洞,自我推理,因爲推理的結果隻有兩個。
一個是得償所願,盡往好處想。
一個是細思極恐,越想越可怕。
賈六明顯是前者,因爲他的耳畔已經響起鳳陽花鼓聲了。
“說鳳陽,唱鳳陽,手打花鼓咚咚響。鳳陽真是好地方,赤龍升天金鳳翔,數數天上多少星,點點鳳陽多少将。
說鳳陽,道鳳陽,手打花鼓咚咚響,鳳陽真是好地方,皇恩四季都浩蕩,不服徭役不納糧,淮河兩岸喜洋洋.”
來自老祖禁地的祖音呼喚,讓賈六身體内的祖魂之血開始沸騰,開始燃燒!
臊得慌。
“尚是不甚記事之時,祖父每年清明都要帶我去昌平,起初我隻以爲祖父是帶我去踏青玩耍,後來方知祖父要我跪拜那人竟是我的老老太爺崇祯皇帝.”
幾乎是下意識的,賈六開始回憶起孩童時期的往事。
這些都是他回憶錄裏的節選。
“咔!”
呂元廣不合适宜的叫停,之後一臉古怪的看着大清的維新皇帝:“我記得你祖父好像康熙年間就死了吧?”
“嗯?”
賈六一愣,第一時間看向栓柱:老祖什麽時候咯屁的?
栓柱的目光有些閃躲。
顯然,老祖駕崩的時間線不對。
呂元廣哼哼一聲:“你小子出生的時候你祖父都化成灰多少年了,請問他怎麽帶你去的昌平?”
賈六老臉一紅,趕緊擺手:“老呂,不要糾纏細節嘛。”
說完,側臉咬牙切齒吩咐栓柱:“回頭把給我寫回憶錄的作者砍了,娘希匹,搞什麽,差點把朕帶溝裏去!”
“嗻!”
栓柱重重點頭,是有些不像話。
“.”
呂元廣又震驚了,從桌上拿起那本名爲《我的老老太爺是崇祯》的書,翻了又翻,之後一臉認真的問賈六:“這書不是你自個寫的麽?”
手指處,鬥大的四個大字——“朱伯閣著。”
賈六真的生氣了,桌子一拍:“老呂,你什麽意思,朕叫你不要在意細節,你非跟朕糾纏這些細節,有意思嗎!.媽的,實在不成朕把自個砍了中不中!”
“急了,你急了。”
呂元廣好像明白了一切,将書合上後突然咧嘴一笑:“不過,這也是個法子,不管是真是假,都是解決當下問題的一劑良藥,起碼,可以給你嶽父一個台階下。”
“我就知道你老呂是聰明人,你要不是聰明人,當年朕怎麽會跟你稱兄道弟呢,”
賈六滿臉堆笑再次給老呂斟滿茶碗,“朕說過,朕在大清混得越好,對你們就越有好處。這話,不假吧?”
“假倒是不假,但是,”
老呂也是實事求是派,提出要求,就是必須立克清爲太子,封媛媛爲皇後,這樣武昌方面就不會再有任何異議。
前者,賈六一口應下,因爲已經定下。
後者,卻表示暫時不想立後,因爲他畢竟是大清皇帝。
大清沒亡呢,他怎麽能立一個漢人女子爲皇後呢。
而且,立後關系到其部下滿蒙派系的團結,又是否能北伐成功。
畢竟,他如今可是頂着大清正統這頂帽子的。
老呂表示理解。
雙方具體條約自當由雙方具體負責人來談。
談好了,用印就可。
閉門會議結束後,賈六将取得的重大突破如實告訴老李,老李聽後覺得這樣也行,反正他也不知道皇帝陛下究竟姓什麽。
肯定不姓賈,要不然不會拖着不給他爹上太上皇尊号,給他弟弟上親王封号的。
但老李出于臣子本份,有必要提醒維新皇帝一個隐患,那就是如果克清殿下的外家手握兵權,将來對于朝廷不是好事。
幾千年下來,外戚幹政史書上彼彼皆是。
賈六聽後,拍了拍老李,語重心長道:“會長,不要封建嘛,時代變了,再用過去的思維看待現在以及将來的大變局,是要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