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共進愛将們悄悄聚集到了王福的辦公室。
因爲他們覺得剛才的會開得實在是
怎麽說呢,就是雲山霧繞。
跟夢遊似的心慌慌,心裏沒底,腳下不踏實。
說好聽點的是他們這幫老部下跟不上賈隊長的思維,說難聽點是賈隊長飄了,跟跳大神似的開始作妖蛾子了。
改國号人家就沒法反清了,虧他想得出來的!
玩呐!
大哥,這可是國家大事,不是搶幾輛運鈔車啊,失敗了可以上山打遊擊那麽簡單的!
是真要出人命的。
“神神叨叨的,望之不似人君,就算龍椅叫他坐了,我怕屁股還沒熱又叫人家請下來了。”
祖應元熟練撬開王福辦公室的抽屜,從中拿出一包瓜子倒在桌上,然後自己捧了一把邊嗑邊道:“剛才我坐在那,就覺鬼子六可能瘋了。”
王福有些心疼的看着衆人瓜分自己的瓜子,輕歎一聲:“不是瘋了,是他脫離群衆,不切實際了。”
安祿有些不解:“沒這麽嚴重吧,我怎麽覺着賈大人的想法挺創新的,改國号真的是神來一筆,很是與時俱進啊。”
“改什麽國号?怎麽改?别人讓他改嗎?改了國号他就不是鞑子了?掩耳盜鈴而矣。”
祖應元沒好氣的嗤笑一聲,他才不信改了國号興漢軍那幫人就真的服從于鬼子六,不搞什麽反清複明了。
“也不能這樣說,我覺得隊長可能是想學那個北魏的孝文帝,要是成功的話,未必不能淡化旗漢矛盾,從根子上淡化漢人的反清複明思想,有利于國家整體向前進嘛。”
鮑國忠祖上是同範文程、甯完我齊名的大漢奸鮑承先,家學淵源,文化水平在衆人當中是比較高的,講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我同意國忠的意見,賈大人的确不是凡人,他走的路是古往今來任何一個英雄都不曾走過的道路.我以爲賈大人不是不能像那些人一樣殺伐果斷,大開大合成就帝王之業,而是真心不願百姓受苦受難,這才勇于嘗試,單這一點,便能當一代雄主之稱,也值得我們誓死追随。”
說話的是崔恒友,講到這看向坐在那嗑瓜子的常秉忠,“老常,你要如實向賈大人彙報,别添油加醋,斷章取義啊。”
“嗯哪.嗯?”
常秉忠擡頭看衆人:“你們這樣看我幹什麽?我是那種打小報告的人嗎!我還懷疑你們當中有人打我小報告呢!”
鮑國忠笑了笑,轉頭看向祖應元:“祖二,我知道伱一直看不慣賈大人,但不能否認的是,正是在賈大人的帶領下才有了我們的今日
再說,我們在座的誰比得上賈大人?給你兩年時間不用弟兄們幫忙,就能威震京師,成爲咱大清的大将軍王,你祖二良心自問能做到?”
“.”
祖應元有些無力辯駁,事實上鬼子六那小子真的挺牛逼,這一點他不服也得服。
“既然這麽有本事,爲何不堂堂正正的帶領咱們平叛?非要搞什麽和談,搞的連臉都不要。”
心裏兀自有些不服。
不能怪他憋屈,自從帶兵來了湖廣後,他就一次發揮機會都沒有,淨做運輸大隊長了。
身爲軍人,卻不能在戰場上證明自己,是個人都窩火的很。
哪怕鬼子六馬上要提拔他爲湖廣提督,成爲獨當一面的大将。
崔恒友認真說道:“我分析吧,賈大人這樣做肯定是有他的良苦用心,隻是我們這些人眼光見識不及他,所以GAI不到那個點。”
“行了,你們少給他臉上貼金,你們有沒有想過鬼子六壓根就不會打仗?”
祖應元提出一個可能最符合真相的真相。
“嗯”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提出不同意見。
據他們了解,鬼子六在金川時就真正帶兵打過一次仗,結果幾千人被人家幾十個番賊攆得漫山遍野。
除此以外,他打過什麽仗?
所謂的敵後遊擊、荒野求生,哪一樁不是他不要臉跟人家談出來的。
鮑國忠皺了皺眉頭:“就是說賈大人是不會打仗所以才要和人家談?”
“多半是這樣。”
王福點了點頭,提出自己的看法,“隊長的政策我覺得用綏靖來形容最恰當不過了。”
安祿不解:“什麽意思?”
王福解釋道:“就是對反清分子不加抵制,姑息縱容,退讓屈服,以犧牲自我爲代價,同反清分子勾結和妥協的政策。”
安祿聽的頭大:“能不能說的具體一點?”
“就是隊長不是假賣國,而是真賣國,因爲他比反清分子更反清.你們仔細想想,從頭到尾隊長是不是一直就在蠱惑我們反清?”
王福覺得這可能才是真相。
“大清不亡,賈大人和我們這些人就是大清的罪人。大清要亡了的話,我們這些人就是新朝功臣原來賈大人心裏裝的一直是咱們這些人的将來啊。”
鮑國忠算是明白隊長的良苦用心了,甚是感動。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大清要亡也得亡在咱們手裏,亡在興漢軍那幫人手裏算什麽?而且那幫人現在壓根不會聽鬼子六的,他就是一張熱臉去貼人家的屁股,弄得不好别說什麽和談了,叫人家背後捅一刀也不是不可能。”
祖應元氣得牙癢癢,反清他不反對,換個國号也不反對,鬼子六當皇帝他也沒意見,但主動權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昧讨好敵人,以大幅度的退讓妥協換取所謂形式上的統一,埋下的不是和平的種子,而是更大的隐患。
安祿深以爲然:“對,得提醒大人不能一昧綏靖,要不然容易被人家賣了。”
“算了吧,鬼子六已經沉迷于他那一套歪理論中了,不要試圖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祖應元覺得鬼子六不撞南牆是不可能回頭的,認爲紀昀和興漢軍不可能談出什麽結果,所以他們還是應該加緊戰備,一旦和談破裂就要立即投入戰鬥,叫興漢軍知道清軍不是不能打,也叫鬼子六知道他不能打不代表手底下的人也不能打。
衆人紛紛附和。
會議記錄原封不動的擺到了賈六桌上,是王福親自整理上報的。
“這種正常的交流不必專門向我報告,”
嘴裏這麽說着,賈六還是認真将會議備忘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合上會議記錄,有些不高興道:“他們說的什麽話?什麽叫我不會打仗,不敢打仗?”
一氣之下拿筆将記錄他不會打仗的相關言語用墨塗掉,叮囑王福:“以後這種對我形象有損的話不要記錄了,你們心裏有數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