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心證。
太宗文皇帝喜歡将自己的女人送給功臣,那麽對于洪承疇這樣一個可以助大清定鼎中原的人物,送個愛妃讓人家歡喜一下不是沒有可能的。
畢竟,與江山相比,女人算個屁。
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
民間這事傳得有鼻子有眼,說不定就是曆史真相。
不然誰吃飽了撐的瞎造人家的謠啊。
大清爲何不敢将這事寫入正史,還不是太丢人麽。
人之常情。
哪個做孫子的發達後不給爺爺們包裝一下?
就是漢奸後人還曉得替他祖上喊個冤,想着法子美化呢。
不過不管洪承疇有沒有睡過孝莊,賈六基本認定自己至少是太宗起步了。
因爲,他剛把大玉兒送給了對自己有用的人。
現在就看奎尼有幾分洪承疇的本事。
事情就這麽敲定了。
奎尼回家準備一下,定于正月初六迎娶新夫人。
賈六也沒什麽好交待的,就四個字:“務要隆重。”
接親地點肯定不能在玉春樓,那裏檔次不行。
所以奎尼歡天喜地走後,賈六便叫來管家趙進忠,讓其在外城買處小院子,用于玉兒姐出嫁,回頭這院子就算自個這小舅子給的陪嫁了,不枉姐弟相識一場。
“買的時候注意一下,最好有現成家俱,舊些無所謂,該花的地方要花,該省的還是要省的。”
又交待趙進忠院子買好後安排幾個丫鬟過去收拾一下,便坐下繼續批閱公文。
先是看了下瑞林和德木關于整治行動的彙總報表。
大體金額滿意,經營性罰款收入42萬餘兩,非經營性罰款(違法亂紀官民)收入27萬餘兩,淨利潤近七十萬兩。
這個數目說高也高,說不高也不高,畢竟八大胡同這片可是全帝國最豪華的娛樂中心,大小場子幾百家。
往來無白丁。
這些錢暫時存放在崇文門的步軍統領衙門庫房,待年後護軍交接時轉移到保定。
賈六不打算将最近弄來的銀子找銀号存,而是打算去保定後就開設直隸銀行,同四川銀行聯動,大力發展軍工業的同時,也要在金融上一點點的架空大清。
銀行這個近現代業務機構也有利于賈六的改革大業,國際貿易,總得像個樣吧。
合上賬本,越發感慨隻要腦子活,思想放得開,膽子夠大,再大的财政問題都有解決的辦法。
當然,前提是自己的勢力沒有涉足這些領域,否則,他也沒辦法一清二清三清。
不然,這邊露個口風要掃胡同,最多一柱香胡同那邊就能收到風聲。
還掃個屁。
這次社會風氣整治行動之所以大獲成功,說白了就是他薅的那群羊跟他沒關系。
也可以說他在京城還沒有多少産業。
年後去保定上任總督,可以選擇性的将這個模式在直隸各主要城市推廣一下,再少也能罰個幾十萬兩出來。
國喪這個名義估計是用不了了,但可以在其它方面着手,比如衛生、防火,社會治安等。
還是那句話,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值得一提的是,整治行動過程中抓獲了十幾名刑事犯罪份子,有偷盜,有劫道,還有兩個順天府通緝的殺人犯。
算是意外之喜,相關人犯已經移交順天府着辦。
心算了下數字對得上後,賈六遂拿起毛筆在賬本最後圈了三個圈,此事便算圓滿收尾。
桌上還有三封信。
第一封是現任江甯将軍嵩椿的信。
這個嵩椿是賈六二姑奶奶賈秀芹的大孫子,賈六的二姑爹爹是多羅貝勒尚善,也就是被太祖皇帝弄死的親弟弟舒爾哈齊的孫子。
簡親王豐讷亨的祖上是舒爾哈齊的六子濟爾哈朗,嵩椿的祖上是濟爾哈朗的弟弟費揚武。
濟爾哈朗的鄭親王爵位就是現在的簡親王,此爵位由豐讷亨承襲。
班輩上,豐讷亨跟嵩椿是出了五服的叔伯兄弟關系。
但嵩椿不比豐讷亨這個簡親王差多少,其沒任江甯将軍前一直擔任鑲黃旗滿洲領侍衛内大臣,正紅旗蒙古都統,内大臣職位,還一度擔任過宗人府的右宗人,在宗室之中威望很高。
江甯将軍是長江下遊軍權最大的要害人物,跟前明的南都兵部尚書差不多,賈六一心想利用興漢軍将手伸進長江下遊,那麽對于江甯将軍肯定要有所布局。
幸運的是,嵩椿是他隔代表,大全跟嵩椿他爹是嫡親表兄弟。
所以,在給老太爺遷完墳後,賈六就寫信給嵩椿特意告知此事。
不管你嵩椿認不認這房親戚,咱老賈家該盡到的義務肯定要盡到。
不然回頭嵩椿說起外老太爺遷墳都不告訴他們,是不是賈家不拿他們當親戚看,賈六這邊肯定怪難爲情的。
除了給嵩椿寫了封信,賈六還将從泰陵得到的兩件寶貝中特意選了兩件精品,給嵩椿送去。
至于嵩椿能不能認出這兩件東西是先帝陪葬品,就看他自己本事了。
嵩椿回信内容其實沒什麽,就是說你們給我外老太爺遷墳的事,我這邊知道了,人在外地無法祭拜雲雲。
此外,就是讓賈六這個弟弟代爲問大全這個表大爺的安。
其它,沒了。
但,嵩椿随信附了一張面值三百兩的銀票。
這個賈六懂,就是出人情。
外老太爺喬遷新居,嵩椿作爲二姑奶奶這頭的長房長孫,肯定要随下人情。
錢不多,意義卻是重大。
在此之前,賈家同二姑奶奶那頭有三十年沒來往了。
婚喪嫁娶什麽的,都不曾出過人情。
就是說兩邊幾乎都遺忘了這門親戚的存在。
三十年過去,不走動的嵩椿突然就給賈家出人情,代表什麽?
捏着表兄送來的這張銀票,賈六微微一笑,事實證明隻要自身硬,再遠的親戚也會來認。
不排除色大爺跟姨侄嵩椿秘密通過信,告知過京中動向。
賈六能想到拉攏貴爲江甯将軍的嵩椿,色大爺就想不到了這個姨侄了?
思慮片刻,賈六放下銀票,重新提起毛筆,給表兄嵩椿回信。
這次信中卻隻有短短一行字——“豐讷亨謀逆被誅,我兄可願爲和碩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