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老四鬼子不停給他升官。
愛了愛了,賈六也愛了。
他這人有個原則,就是不怕人廢物,就怕人不肯學習,不肯上進。
一高興,盛情邀請老阿同他一起去撒泡尿。
這是他鬼子六待人的最高禮遇了。
目前爲止,老阿是第三個獲此殊榮的幹部。
前面兩人一個是會長、四川巡撫李世傑,另一個是軍機處一把手、新中堂老富。
會長那次是在小寨旗員訓練營開業慶典當天,老富那次是在囚車經過西安時。
兩人當時都喝了不少酒,雖然彼此都瞧不起對方,互相盯着對方的鳥兒呸了一口,但不可否認的是,老富就是同賈六一起尿的第二人。
一聽額驸邀自己解手,老阿反應是比較驚訝的,老楊同奎尼也覺不可思議的很。
因爲,有點不成體統。
然而,一個呼吸後,老阿很坦然的接受額驸邀請,在親衛簇擁保護下來到了隆恩殿西北角落一處用布拉起的隔間。
裏面放着一隻銅爐。
天太冷,加之軍務繁忙,賈六被迫享受了一次特權待遇。
“額驸請!”
“尚書大人請!”
二人互相客氣推讓一番後,各自解衣摸出工具,賈六剛要尿時,就聽老阿發出一聲“呀”的低呼聲,臉上的表情有點像文松。
對此反應,賈六也習慣了,懶得嘚瑟,自顧自的尿了起來,享受這難得的放松時刻。
老阿臉上則是不斷抽搐。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地上這隻銅爐好像是隆恩殿内供奉用的禦作物。
就是太後她老人家的東西。
這可是大大的不敬啊!
問題是,挺刺激的。
以緻于多抖了幾下。
就在賈六正系褲子時,老阿想了想,還是低聲說道:“額驸對大清,對皇上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不過額驸畢竟年輕,有時候說話不可大大咧咧的,要不然叫有心人聽着,還以爲額驸有司馬昭之心呢。”
“你是說我像司馬昭?”
賈六異常高興,直接擡手拍了拍老阿的肩膀,“你能有這眼光,我很高興。”
“.”
老阿不是不想說話,而是無法使用語言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波瀾。
如果非要說的話,估計就是你大爺的,要麽就是你姥姥的。
“皇上老了,你也不想一把年紀了再叫皇上發配到哪吧?跟着我好好幹,虧待不了你,回頭送你兩塊金磚,紫光閣再給你繪個像,軍機大臣還是總督将軍,隻要你開口,我都替你争取顧命大臣也不是不可以”
賈六認真打量老阿一眼,多餘的話就不說了,希望老阿好自爲之,不要辜負自己對他的栽培。
熱河八旗從順義移駐山陵地區的泰陵周邊,戰敗的結局早已注定,沒有奇迹。
随着天津副将葉清、河道副将汪震、伊爾登帶領的由綏遠八旗改編而來的火器營加入戰局後,熱河八旗的殘兵直接被一路驅趕到了北拒馬河畔。
紮蘭泰同副都統吉慶原是想從這裏突圍出去,不想卻遭到駐防于此的青州、德州、滄州等地八旗兵的頑強阻擊。
哪怕他們表明身份,對方也依舊毫不留情的用箭雨回應。
面對四面八方的合圍,副都統吉慶咬牙帶數百人拼死抵禦沖上來的直隸綠營兵,然而敵衆我寡,很快吉慶就被直隸綠營當場射殺。
“殺叛軍,保皇上!”
被圍在拒馬河畔的紮蘭泰聽着耳畔傳來的呐喊聲,一陣恍惚。
到底誰才是叛軍!
副都統吉慶的死讓這位名将之子知道自己的死期也臨近了,他不可能向這幫叛軍乞降,因爲這會讓他九泉之下的阿瑪蒙羞。
他現在惟一的挂念也不是被叛賊所挾制的汗阿瑪,而是他已經有半年沒有見過的妻子。
“八旗兒郎,甯死不降!”
面對源源不斷壓上來的叛軍,紮蘭泰帶領最後的部下于這拒馬河畔發出了最後的吼聲。
數百名熱河八旗殘兵不知道是知道自己沒有活路,還是骨子裏的血性被都統大人喚醒,面對死亡難得的勇敢起來。
他們用弓箭不斷射殺逼近的綠營兵,不斷有綠營兵倒下,可更多的綠營兵撲了上來。
一個個面目猙獰,雙目透着的不是令人恐懼的眼神,而是興奮。
如同眼前的八旗兵就是一群娘們!
火器營管理大臣伊爾登組織了數百馬隊向着最後的熱河八旗兵發起了沖鋒,綏遠八旗兵表現出的戰鬥意志遠比困獸猶鬥的熱河八旗兵還要高。
因爲,這一戰過後,他們就能進京了。
紮蘭泰身邊的人被沖散了大半,僅餘幾十人,然而仍在負隅頑抗。
山東兵、天津兵、河道兵、直隸兵都在瘋狂砍殺,人人的目标都是被叛兵保護着的熱河都統紮蘭泰。
殺的最狠的無疑是直隸總兵萬朝興同山東總兵惟一,二人做夢都想得到綠營第一巴圖魯的封号。
不過這個紮蘭泰倒真是将門虎子,那麽多人竟然拿他沒辦法。
氣得惟一奪過親兵手中的大弓,對着正在奮力厮殺的紮蘭泰瞄了又瞄,終于手指一松,箭枝發出“嗖”的一聲向紮蘭泰筆直射去。
總兵大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那箭竟然真的射中了紮蘭泰的右肩。
中箭的紮蘭泰起初沒察覺,等右臂突然疼的揮不動時才發現自己中箭,可他不顧箭頭插在肩中,左手猛的一下就将箭拔了出來,鮮血噴湧中一塊血肉連同箭枝被他甩到地下。
“殺賊!”
紮蘭泰怒目圓龇,正待撲上前去時,身上又是一痛,卻又是一枝利箭射中了他。
此箭正中他的肚子,還未他發聲怒吼,又是一箭射來,這箭正中他心口之上。
緊接着又是一陣铳響,紮蘭泰終是站立不穩,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
手中的刀仍保持向前欲砍的姿勢。
“保護都統!”
紮蘭泰的親兵奮勇上前去擋沖上來的綠營兵,結果被亂铳打倒在地。
“第一巴圖魯是我的!”
惟一掩不住臉上的興奮之情,提刀走向跪在地上的紮蘭泰身邊,正欲揮刀将這叛賊首級砍下時,紮蘭泰突然擡頭,惡狠狠的呸了他一口:“惟一,你這個滿洲叛徒,你不得好死!”
“叛徒?”
惟一聽得一怔,旋即同樣呸了一口在紮蘭泰臉上,罵道:“你才是滿洲的叛徒,狗鞑子!”
言罷,大刀揮下,紮蘭泰首級應聲滾落在地。
竟是滾到了前來傳令的紮木爾腳下,喜得紮木爾趕緊将老婆前夫腦袋拎起,發現竟然雙眼還睜着,忙好心爲其合上,低語一句:“你放心去吧,我會待公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