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傷虎意,虎有殺人心。
色大爺不能忍,他父子三人從未想過謀害皇上,最多就是想讓皇上退位而矣,未想皇上卻将他爺仨視爲洪水猛獸要除之。
驚愕的永瑆在被綁之前,本能看向賈六。
“别這樣,”
賈六能怎麽表示,隻能兩手一攤,用無奈的神情告訴十一阿哥:這回真不怪他又當叛徒了,要怪就怪你老十一來得不是時候啊
老虎、獅子、野狼兄弟三人在動物園開碰頭會,你說你個兔子傻不愣雞的跑過來幹啥。
“這個皇上不能留了!”
氣得嗓子眼冒火的色大爺将一肚子火都發在了永瑆手上,一勒一拽疼的十一阿哥龇牙裂嘴。
老富在旁邊面色鐵青,他知道做權臣意味着風險,但沒想到風險來得這麽快。
老四鬼子這是一天都不安份啊。
殺意已然騰騰,恨不得現在就帶人進宮将乾隆勒死。
“賈世凱,沒想到伱和他們是一夥的,皇阿瑪真是瞎了眼把你當忠良”
按照慣例,十一阿哥必須得罵幾句。
這個流程不能少。
賈六尊重這個慣例,盡管十一阿哥罵的很難聽,并且多半不符合事實,但他依舊默默承受了。
自古以來,哪個忠臣不爲人誤解呢?
周公還怕流言蜚語呢。
綁完永瑆,色大爺就将刀遞給大表侄,眼神傳達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大侄子,你是不是得納個投名狀?
亂我兄弟者,必殺之!
賈六知道永瑆這是留不得了,誰讓這小子撞破他和色、富二人奸情的。
今日不殺永瑆,難保表大爺心中不會長刺。
這不利于團結,也會損害“三巨頭”三角穩定關系。
一邊吩咐親兵把十一阿哥兩個随從悶掉,一邊抄刀走到永瑆邊上,輕歎一聲:“十一阿哥,别怪我。”
刀架脖子上,十一阿哥突然不罵了,人類求生本能讓他開始哀求起來,反正說來說去就那幾套重複說辭。
要麽看在他皇阿瑪份上,要麽就是看在親戚一場份上,要麽就是自己隻當什麽都沒看見,往後做牛做馬什麽的,最後就差把老婆孩子全典給賈六了,隻饒他一命就好。
聽的賈六都有些不耐煩了,汝妻兒難道我不會自取之,要你這般啰嗦。
“先别動手!”
老富必須要問個明白。
不是問老四鬼子爲什麽要下密诏殺他和色大爺,因爲這用屁股想也知道,他隻是想弄清楚這道“聖紙”是從哪遞出來的。
色大爺也疑惑這個問題,皇上被他關在永壽宮,看管的是自己大兒子和侄子,挑選的人手也都是絕對可靠信得過的,按理說永壽宮應該連隻蒼蠅都飛不出來,怎的就飛出張密诏來了,這張密诏又是怎麽落在永瑆手中的。
開始訊問環節。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賈六也按慣例給了永瑆最後救贖機會,并将十一阿哥的右手拽出按在桌上,拔出匕首握在手中。
“說出來,苦頭的沒有。不說,大大的苦頭!”
賈六作勢要用匕首紮永瑆的手背,結果怕疼的永瑆吓得當場招供。
密诏竟是容妃身邊的侍女遞出來的。
“這個臭娘們找死!”
老富兇光一閃,原以爲這個沒有娘家,甚至同乾隆有血海深仇的容妃會保持中立,沒想到還是站在了乾隆那邊。
倒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永壽宮的人一個都不留!”
色大爺更進一步,要把永壽宮的太監、宮人全部殺掉,徹底斷絕皇上與外界的一切聯絡。
賈六聽得不忍心,替老四鬼子争取了一下:“吃的喝的還是要給皇上的,别把皇上餓死了。”
一聽餓死,老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因爲那拉後當年就是被乾隆活活餓死在宮中的!
“皇上不仁,不能怪我們不義,我看這個皇上還是殺了算了。”
老富已經不想再保乾隆了,提議不如和宗室協商解決另立新君的事。
“不行!”
賈六可不想把好不容易弄到的大寶貝就這麽給抛棄了,建議把這個十一阿哥同容妃除掉就行。
“自古弑君者,都沒有好下場。”
爲防止沖動的大爺和大哥真把乾隆做掉,賈六有必要從曆史宏觀層次向他們指出弑君者的下場。
“誰會相信弑君者,誰又敢将殺皇帝的臣子留在身邊重用?”
“.”
短暫猶豫之後,色大爺和老富暫時息了把乾隆做特的心思。
三人分頭行事。
色大爺同老富進宮把容妃同永壽宮的人洗掉,賈六則負責解決乾隆女婿紮蘭泰,還有可能已經離京城不遠的綏遠副都統阿忠保、大學士舒赫德。
這個解決不是除掉的意思,而是要先穩住他們。
由于和珅的存在,以及賈六忠君的固有印象,加之乾隆自己要滴血驗親,暫時是可以穩住這三路兵馬的。
賈六将匕首放回,色大爺卻盯着他看。
沒辦法,隻好走到已經徹底明白怎麽回事的永瑆後面,從德布手中接過布帶突然勒住十一阿哥。
倒黴催的永瑆就此領了盒飯。
老富讓将十一阿哥的屍體弄到宮中,就說是被潛藏在宮中的賊人所殺。
這是對外界交待。
對乾隆,沒交待,反而要去質問他爲何如此對待有功之人。
老富同色大爺走後,賈六召集共進會在京人員開會。
有楊主任栓柱、劉禾易、丁處長、李處長、紮大隊長等人。
人到齊後,楊植慣例先喊:“少爺!”
賈六敲敲桌面,不悅道:“說了多少次,開會的時候稱職務。”
“是,軍門!”
“嗯。”
賈六對軍門這個新職務尊稱表示滿意,讓丁慶準備幾壇子醋先去泰陵。
丁慶點頭表示明白,幫皇上過滴血驗親這關得把先帝從地宮中弄出來,放醋壇子泡上一泡,要不然這事怕是懸。
劉禾易問西陵總管大臣托恩多要是不配合怎麽辦。
賈六說這件事他來解決,明天他會進宮見乾隆,另外讓人通知梵偉告知和珅、紮蘭泰皇上要滴血驗親的事。
又交待了幾件事後宣布散會。
獨留下楊植。
再三思量,賈六終是說道:“我想來想去,泰陵那邊風水不錯,地宮也不滲水,上風上水,堪稱地下CBD,人生後花園,真是難得的吉地,所以你明天抽空回趟景陵,把老太爺兩口子裝麻袋轉移到泰陵吧。”
說罷,不無難過,“一直讓老太爺和太太在陽間飄泊,我這個做重孫子的是有點不孝,回頭喬遷時得搞隆重點,十八相送一水黑必須安排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