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還不明白麽,我不愛他,也不愛你。”
因爲……她不可能再重蹈覆轍。
蕭懷影臉色好看了些,道,“笙兒,朕願意放你。朕唯一的條件便是,兩日後君楚硯大婚,你同朕一同去。”
南笙彼時無從選擇,隻能接受。
卻又覺得這男人太過幼稚,帶着她又如何?
向君楚硯示威?
南笙微微颔首,“多謝陛下高擡貴手。”
兩日後。
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到達了張燈結彩的玳王府,噼裏啪啦的鞭炮聲不絕于耳。
大多數人的臉上都帶着喜悅的表情,眺望着那紅豔豔的喜轎。
君楚硯一身大紅色喜袍,顯得身影颀長,豐神俊朗。
以前總是用白玉冠束着的頭發此刻半松半挽,隻用一條紅帶豎起。
額角的鬓發也梳理的整整齊齊,英俊的臉上盡是笑意。
但卻顯得太過勉強。
率先映入他眼簾的倒并非是喜轎,而是立在喜轎旁邊的龍攆。
蕭懷影着一身墨色的緞袍,此刻正春風得意的挽着身旁的女人。
不是皇後,不是得寵的妃子,也不是後宮中的任何女人。
是南笙。
南笙換下了平日的男裝,換上了女子的裝束,絕豔秀美。
一襲藕色長裙逶迤至地,外披一件繡着點點梅花的白色小襖,如瀑布般的長發簡單的用發簪固起,如浮雲般的鬓角間還有着珠翠點綴。
她和年輕的帝王站在一起,惹眼的相配。
“世子……世子,該踢轎門了!”喜婆見君楚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南笙和皇帝看,連忙小聲提醒道。
君楚硯這才收回了視線,無形中挺直了脊背,臉色越發的苦澀。
隻要南笙過的好,他也就放心了。
他剛擡起腳,想要走向花轎,結婚穿金戴銀的玳王府卻跑過來拉住了他,道,“楚硯,瀾兒是妾,你不用踢轎門。”
不過是迎娶一個妾,排場搞得這麽大,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她心裏總歸是不痛快的。
尤其是,還有些心虛。
但踢轎門什麽的都是迎娶正妻的禮儀,她可不想讓别人看了笑話。
即使瀾兒洗的再怎麽清白,也永遠改不了自己曾經是個妓的身份。
她……根本不願意瀾兒從王府正門進門。
“母妃,隻不過是踢一下轎門而已,無傷大雅。”
他能給瀾兒的,也隻剩這些了。
說完,君楚硯便掙脫了玳王妃的手,走過去,踹了三下轎門。
随行的丫鬟笑盈盈的上前将轎簾掀開,原以爲會看到蓋着紅蓋頭的新娘子。
可……裏面竟然空落落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新娘子這是落跑了?
圍觀的百姓也看到了這一幕,紛紛讨論着議論着什麽。
“莫不是……那位瀾兒姑娘反悔了?”
“可……一個青樓女子能夠嫁給世子爺簡直是三世修來的福分啊!”
“你們懂什麽!那位又不是進王府做世子妃,聽說就隻是個妾,大概是心生不滿,故意逃婚?”
君楚硯下意識的松了口氣,心卻繃得緊緊的,惡狠狠的瞥向那些丫鬟婆子,道質問道,“瀾兒呢!”
丫鬟婆子轎夫一下子跪到了一片,戰戰兢兢的冷汗直流,無辜道,“世子爺,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啊,小姐她……明明上了花轎的啊!”
她們明明是看見瀾兒上花轎的,怎麽,這人還能插了翅膀飛了不成?
“給我找!”男人的怒意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息。
而在龍攆旁,南笙看向蕭懷影,道,“是陛下做的?”
可她搞不懂他的動機是什麽,瀾兒和君楚硯成婚,他是樂見其成又怎麽可能會搞破壞呢。
蕭懷影失笑道,“笙兒,在你心裏,朕成了十惡不赦的混蛋了?
這事可和朕沒關系。”
隻不過,他更加幽深的眼底藏着冷芒,明明已經那樣威脅瀾兒,這女人還是這麽的分不清楚情況?
由于新娘子不在花轎之中,成親隻能耽擱下來,而府中的侍衛傾囊而出,四處搜尋着瀾兒的蹤迹。
衆人都在廳内歇息等待着,而在偏院,玳王妃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聽着外面熙熙攘攘,鑼鼓震天的聲音,冷笑道,“事情都安排好了?”
“回王妃的話,老婆子保證那賤人沒臉回來!”
回話的正是一個中年婦人,她臉上的皺紋多的甚至能夠夾死蒼蠅,此刻,臉上盡是狠毒的笑。
“這樣就好,若是事情辦成了,本王妃重重有賞!”
“老婆子多謝王妃了!”
……
頭腦昏昏沉沉的,瀾兒慢慢的睜開眸子,胃裏是一陣翻江倒海般的惡心,想要吐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手腳因爲長時間被繩子綁着而變的酸麻僵硬。
這屋子……到處都是刺目的紅,喜字貼滿了整個房間,就連她躺着的被褥也都繡着鸾鳳和鳴的式樣。
紅色的龍鳳燭,桌上擺放着的吃食,以及喜秤。
這明明是新房……
難道是她記錯了?她和世子已經拜過堂成婚了?
想到這裏,她心稍稍安定了些,可随即,她的眉目又沉了下去。
她手上和腳上都被繩子綁得緊緊的,根本動彈不得。
就連嘴裏都被塞了破布,連叫喊都不能。
世子爲什麽要将她綁着呢?
這根本不像是成親,倒像是她被綁架了。
昏迷前,就隻記得有個女人爲她上了紅色的唇脂。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紅色的喜服,像是與整張床融合起來一般。
瀾兒百思不得其解,而在此刻,門口傳來吱嘎一聲,瀾兒欣喜的看了過去,唇齒間醞釀着世子兩個字。
不對,今日就該改口叫相公了。
本就施了脂粉的面頰上更紅了,可,下一秒她如臨雷劈。
進來的那個男人,根本……根本就不是世子。
是一個形容猥瑣個子低于平均水平的男人。
此刻,他正用下流的目光注視着她。
瀾兒害怕的不停掙紮着,可繩子綁的實在是太緊了,除了讓紅繩更深的鑲嵌到肉裏,根本一點效果也沒有。
甚至紅繩與裸露的肌膚摩擦産生紅色的印記,将她的肌膚也給刮的破了皮。
“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