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會讓他唯一的妹妹承受那錐心之痛,一切,都應該等到查清楚的時候,才能告訴白玖。
青韻看的出來,他的卻是将白玖當成了親生妹妹那樣疼的,她這才敢擡起頭,正視着男人,道,“說來也是我沖動了,我隻想着要将這消息告訴小郡主,倒是沒考慮過這事的真假。”
她的聲音已然恢複平常那般,清冽好聽。
“無礙。”
兩人走着的同時,不由得嗅到了院内飄散而來的臘梅香,很淡,不會顯得很嗆人。
君楚硯瞥向園内淩寒綻放的臘梅花,不由得想起以前南笙在府中的時候,總是會折三兩枝梅花放到屋子裏。
以前的他,甚至還十分嫌棄冷梅的香味,現在,倒是十分懷念。
青韻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卻也隻看到了滿園的雪,以及那平淡無奇的臘梅,她很快便收回了視線,問道,“若....消息是真的,世子還會不會告訴她?”
“即使我不告訴她,她也會懷疑的,隻要消息是真的,我會告訴她。”
如何選擇,便是白玖的事了,他可不想白玖恨他一輩子。但同樣的,他也不願白玖難過。
......
白玖尴尬的站在瀾兒面前,心底卻是将君楚硯咒罵了一萬遍,她還真是信了他的鬼話才會來這裏。
正準備要離開的時候,瀾兒卻叫住了她,道,“小郡主既然來了,就坐會吧。”
她和瀾兒的屋子,簡直是相隔甚遠,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即使披着狐裘,還是凍得鼻子通紅。
而這屋子裏還是比較暖和的,她也是怕冷的人,雖然,不待見這屋的主人,但蹭一下暖爐也無傷大雅。
白玖瞟了一眼大紅喜袍,莫名覺得君楚硯簡直是瞎了眼-過去竟然會喜歡這等貨色,她譏諷道,“瀾兒姑娘如今當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啊,一波三折,這次,終于要真真正正嫁給我哥了。”
瀾兒還是沒放下手裏的針線活,而是很認真的在繡着上面的鴛鴦,她的繡工不錯,至少繡出的鴛鴦不像是河裏的水鴨子。
“比起我....小郡主幸運多了,至少曾經有過那麽一個男人刻骨銘心的愛過小郡主。”瀾兒不甘示弱的回複白玖,嘴角含着笑意,“幸好,小郡主還沒嫁給那個男人,不然,下半輩子可得守活寡了。”
白玖一開始以爲,瀾兒說的是蘇懷瑾,但後來,瀾兒的話語慢慢的變了味道,讓她心生警惕,不由得問道,“你是什麽意思?”
瀾兒将刺繡放在了桌子上,長時間聚精會神的做一件事,她也有些困乏,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慵懶道,“小郡主還不知道麽....從白國傳來的消息?”
從白國傳來的消息。
不是一直都沒什麽消息麽。
白玖再也不複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一臉的冷肅,靠近了瀾兒,手不禁的攥緊了瀾兒的衣襟,道,“你說清楚。”
瀾兒雖被她攥住衣襟,卻一點也不緊張,嘴角的弧度越發張揚,道,“這事....我可不敢說,小郡主還是去問你娘或者世子吧。”
白玖微眯着眼,自然也聽出了瀾兒話語間的深意,也就是說,所有的人都知道,唯獨她不知道。
他們都在瞞着她,所以,才白國傳來的,是壞消息。
白玖力氣本來就比一般的女人大,此刻手松開了瀾兒的衣襟,轉而掐緊了瀾兒纖細的脖頸,道,“不說清楚,我看你....也别想成婚了。”
既然許婉容和君楚硯有心瞞着她,定然不會說的,瀾兒不喜南笙,而她和南笙走的又近,瀾兒這女人,恨不得她知道才好。
所以,瀾兒是唯一....不,是其中一個肯定會告訴她那消息的人。
白玖用的力道很大,瀾兒難受的很,原本被暖爐熏的暖熱的臉頰也慢慢褪去了紅潤,轉而變得蒼白,可她還是沒求饒,反倒是越加癡狂道,“你....求....求我。”
“你不說?”
越來越難才能呼吸,瀾兒隻覺得自己的脖子快被白玖給掐斷了,她不停的用手去扒白玖的手,可缺氧,加她本來就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根本掰不開。
瀾兒正要妥協的時候,突然瞧見門口的一抹身影,瀾兒急中生智,手立馬垂了下去,也不再掙紮了,而是道,“小郡主....我知道....知道你在爲南姑娘打抱不平....可....”
這便是白蓮花的慣用套路?
瀾兒将話題扭轉的很快,白玖下意識的松了幾分力道,轉過頭,如她所料,門口站着玳王妃和一衆丫鬟婆子。
也不用再和瀾兒糾纏了,玳王妃那麽讨厭她,肯定會說的。
白玖索性松開了瀾兒,森冷無情道,“用不着你了。”
瀾兒捂着胸口,咳的撕心裂肺,她故意揚起頭,而白皙脖頸處那道青紫的掐痕顯得尤爲的刺眼,也彰顯了剛剛白玖是多麽的用力,她難受的眼淚無聲的順着臉頰劃過。
即使玳王妃不怎麽喜歡瀾兒,但,看瀾兒總歸比白玖順眼太多,而白玖将瀾兒掐成那幅慘樣,她定然是要站在瀾兒那一邊的。
保養得宜的臉上劃過一抹厭惡,玳王妃的聲音也猛然提高,“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才回來第一天,就欺負自己兄長的女人,還真是賤到了骨頭裏。”
瀾兒說的那些話,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白玖這個賤人,定然是爲了南笙才這樣欺辱瀾兒的。
白玖冷嗤一聲,道,“王妃好歹也算是我半個母親.....骨頭也賤了一半不是麽?”
玳王妃臉色一青,道,“你可别亂攀親戚,本王妃可不是你半個母親,有你這樣的孩子,當真會減壽十年。”
白玖也很煎熬,因爲她差不多也摸清了玳王妃的性子,有時候,越是逼問玳王妃,玳王妃反而不會說。
相反,假裝不在意一些,說不定,玳王妃會主動說出來。
站在門口有些冷,玳王妃踩着碎步走進了溫暖的屋子裏,她摁着自己的眉心,道,“白玖,本王妃倒是覺得奇怪的很,那個野男人都生死未明了,你怎麽還有心思賴在王妃?
是覺得白遲墨靠不住了?主動貼上來找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