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崎岖不平,馬車晃晃蕩蕩,卻也如同他那顆搖擺不定的心,他半垂着眼眸看向白玖,道,“之前,我就覺得蘇懷瑾不錯,他也很喜歡你,爲何不試着考慮他?”
他的問題,并沒有将白玖給難住,答案一直都很清晰的.
“也曾經想過就這麽放下皇叔,可是,無數次的練習,還是放不下,當感情成爲一種依托,一種習慣.....其實是擺脫不了的。”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這麽輕易的說出這番話。
她也曾問過自己喜歡是什麽,愛又是什麽,喜歡是有所顧忌,而愛是飛蛾撲火,不計後果。
能夠遇到皇叔,也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
他和白玖的情況不一樣-他過去曾經那麽過分的傷害南笙,若他是南笙,必然要恨他入骨。
.....
皇宮。
禦書房内靜谧的可怕,上首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唇角翹了翹,夾雜着愉悅的弧度,他瞥向南笙,“笙兒-這是玳王送來的請柬,你說,朕該不該去?”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大紅色的喜帖,南笙隻覺得太過刺眼,她以爲自己早就不在乎的,可是-
一直存在于虛妄之中的事情終于要成爲了現實,心底布滿密密麻麻如針紮般的疼,她努力讓自己移開視線,若無其事道,“決定權在陛下,微臣不敢逾越。”
男人将她蒼白的表情盡收眼底,霍然站起身來,修長的腿邁動着朝着她走了過去,眼底盡是寵溺的光芒,道,“笙兒.....君楚硯成婚,你很不開心?”
他的氣息迎面而來,南笙兩側的手攥的緊緊的,她長歎一口氣,對上他的幽深的眼眸,“沒有什麽開不開心,早就沒有關系的人,就算死了,也同我無關。”
他大概是比她自己還更了解她,也清楚她此時更大程度上是在欺騙自己,他握住她攥緊的手,玉顔上掠過一抹黯然,道,“笙兒,陪朕一起去,可好?”
“若陛下決定要去,微臣作爲陛下的侍衛,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也并非是陪不陪的問題,而是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啊。
他的手指磨搓着她的掌心,她自幼便習武,掌心處有着深深的厚繭,手也比一般的女人粗糙了些。
但,他仍是那麽的喜歡,便是這雙手,爲他守住了家國,擊退了邊境的蠻族。
他的另一隻手不住的從她的手臂往上滑,起先是她的肩膀,而後是她的臉頰,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南笙的緊張-
她還是那麽的怕他,他捏緊她的下巴,注視着她傾城的容顔,道,“笙兒,白玖出獄了,你若是同朕一起去,也可以看見她,她現在,在王府。”
由于他貼她貼的很近,鼻息都拂過她的臉頰,有些熱。
她頓了頓,木然的臉上終于有了生動的表情,“若陛下真的想問微臣的意見,微臣可以很清楚的告訴陛下,微臣并不想去。”
“爲何?”
爲何。
南笙想了想,道,“一個處處不如我的女人,嫁給我不要的男人,我.....爲何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