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眼角流下成串的淚珠,本來就沒有顔色的唇瓣更是煞白,她唯一記得的就是-
因爲白玖和白遲墨,她的男人才會死。
因爲白遲墨,北夷才會被滅國,她的兒子也死了。
就因爲他們兩個人,她失去了一切,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要将他們欠她的一切盡數讨回來。
她從懷間拿出一個絲緞錦盒,複而将錦盒打開,裏面有着許多白胖胖的蠱蟲,她直接撚起那蠱蟲,朝着口中送去。
一股極濃極重的腥味在口中彌漫,她卻面如死水一般将口裏的東西給咽了下去,大概一炷香後,失去的力氣慢慢的回湧,但額角還是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冷汗。
她吐出一口濁氣,骨架酸疼的像是被強了一天一夜那般,她趴在桌子上,眼底漸漸的暗淡,慢慢的閉上了眼眸。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生命竟然需要蠱蟲來維系。
這都是拜藍瑟那賤人的親爹所賜。
......
白玖在牢裏呆了三天後,總算是被弄出去了,闊别許久的日光折射到她的臉上,映照着她本就白皙的肌膚更加雪白透亮。
她擡起手,擋住略有些刺眼的日光,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弧度。
以前總覺得這些東西太過輕而易舉的得到,卻沒想到,在那昏暗的大牢之中,所需要的就是這麽一抹光。
足以照亮以後的路。
馬車已然等了很久,君楚硯不耐的扯唇,道,“你是對刑部大牢戀戀不舍?還想再進去呆幾天?”
“.....”
她這是感歎生命的美好好麽!
白玖白他一眼,道,“庸俗。”
話雖是這般說着,她還是跳上了馬車,進入了馬車内部,裏面有着暖爐燃燒着,所以并不會顯得太冷。
白玖坐在柔軟的墊子上,身體靠着馬車車壁,卻聽男人溫涼的嗓音淡出,“看着你這樣傻白甜的活着其實也挺好的。”
他隻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将白國的事情告訴白玖。
傻白甜這個詞-
還是白玖教他的,不過,白玖倒是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活學活用了,白玖微眯眼,象牙白的肌膚上浮上一層薄怒,“那也總比你求而不得好。”
求而不得。
君楚硯眼裏的火一下子熄滅了,“并非是求而不得,隻是,退而求其次罷了。”馬車裏有片刻的寂靜,但很快,男人又張口說話了,“東平王那家夥麻煩的很,你若是不想再被他糾纏,最好,還是同我回王府。”
“好。”她雖然不想回那個地方,但比起惹麻煩,不過就是住兩日,頂多就是聽玳王妃比比,她還是受得住的。
君楚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快就答應了,錯愕道,“蹲大牢短短十日,你就開竅了?”
白玖早已習慣他說話的腔調,刺道,“嗯,你也去蹲幾日,說不定,就能心甘情願的娶白....瀾兒了。”
“我....其實也是很情願娶她的。”
畢竟,情愛那東西如水中月鏡中花,一觸就沒,而瀾兒,卻是唯一一個在他身邊守候了那麽多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