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冷冰冰的下了床,面上盡是疏離冷淡,“外面很冷,我沒興趣出去。”
還好隻是覺得冷,并不是厭惡他。
東平王将自己身上厚重的衣袍解了開來,朝着白玖走過去,剛想替白玖披上的時候,白玖卻不着痕迹的錯開了。
詫異的神色在東平王臉上一閃而過,随即,他恢複成了風輕雲淡的樣子,“是本王欠缺考慮了,爲了賠罪,本王帶你出去置辦幾件新衣裳可好?”
話語剛落,東平王便要去摸她的手,白玖急忙将手縮到身後,還往旁邊退了幾步,她嬌美的容顔浮上一抹愠怒,毫不猶豫的點破,“我如今還在牢中,王爺沒少廢功夫吧?”
明明她是沒有嫌疑的,即使是想要調查此案,她也應該作爲證人的角色,既然不是嫌疑犯,刑部并沒有權利将她關在大牢之中。
而甯國侯也一直是放任不管的态度。
所以,很有可能是這貨威逼利誘甯國侯的。
果然是個聰穎的女人,也不枉費他在她身上花了這麽多的心思,東平王眼底燃起一抹癡迷,道,“本王隻是不舍得你離開本王的視線罷了,若是你願意,本王這就帶你回府,将你當成祖宗那般寵。”
這樣啊-還真是一個看臉的大SB。
白玖斂眸,擡手五指滑入自己的發絲之間,在牢獄之中,可不比在别院,不能沐浴,不能洗頭發,雖然是冬季,但還是讓她有些不能承受,“王爺是心大到不知道我是誰的女人?”
她的聲音清冽,乍一聽,如同滾珠落入玉盤,充滿着勾魂攝魄的輕靈,東平王半眯着眸子,似在細密的思索着什麽。
這個女人,長安城中的絕色女人,不少王孫貴族都愛慕她,但這女人後台很硬,不是一般人是見不到她的。
她身後的男人會是誰?
難道是皇兄,所以,她連他都不怕。
若是皇兄那倒是好辦了,他開口向皇兄要了她便是,他和皇兄乃是親兄弟,斷然不會因爲一個女人就影響了兄弟感情。
更何況,他清楚皇兄,唯獨隻對南笙那女人感興趣,這也是,雖然他生性風流,喜歡美人,但一直沒對南笙下手的原因。
思及此,東平王心安定了些許,目光落在白玖如削蔥般白皙細嫩的指節上,眼裏的火似一寸寸的點燃,就連手心裏都冒了不少熱汗,很想去碰她-
更想在這裏直接要了她。
“青蕪,若你是皇兄的女人,本王今日就請皇兄下旨将你賜給我,你放心,不用擔心皇兄會報複你的。”
白玖真是想一拳頭打醒這地主家的傻兒子,他憑什麽就那麽笃定,她很願意跟着他?
“王爺-青蕪這個名字沒什麽威懾力,那,白玖呢。”
白玖-這兩個字在東平王唇邊滾了好幾遍,白玖這個名字很熟悉,是.....之前白國骁勇善戰的安甯王,隻是後來身份被戳破,成了,攝政王的女人。
那女人盛極一時,聽說攝政王寵她寵的放在手心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隻不過,四年前,似乎,就從白國消失了。
而,青蕪,也是四年前有了豔名。
他本來就不笨,此刻又重新認真的看向白玖,竟然發現,白玖和君楚硯那家夥還長得有些像,難道真的是?
“你是白玖?”他眼裏還是不敢置信。
白玖點頭,絕色的面上覆了一層冷涼,她之所以在長安城那麽有名,倒并非全是因爲她的那張臉,更多的是她清冷的氣質。
猶如谪仙落入人間,不染一絲煙火氣息。
東平王眼神一愣一愣的,随即哈哈大笑,“那便更好辦了,現在白國戰火綿延,白遲墨還不一定保得住性命呢!
與其将來守寡,不如跟着本王,本王保你一世安虞,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白玖實在是讨厭極了他理所當然的語調,但,這麽久白國那裏都沒傳來消息,說真的她心裏真的有些七上八下,這些日子也正常會夢到皇叔滿身是血的模樣。
他不可能會不給她書信的,除非被什麽事情耽誤了。
“可惜王爺一番情意,我什麽都不多,最多的就是銀兩,宅子,王爺這麽肯花心思,不如去找個愛錢的女人,總比.....
對牛彈琴的要好。”
白玖的拒絕,讓東平王甚是不高興,但,他此刻有所顧忌,也不敢像是之前那樣敢對白玖動手動腳。
畢竟,她背後的男人是有幾分分量,但他更不願意在一個女人面前落了面子,直接惡狠狠的撂下了話語,“呵-等到白遲墨死了,本王可等着你來求本王!”
他惡毒的眼裏沉着墨色,“既然,你這麽死心塌地,這牢房,隻要有本王在,你這輩子是别想出去了!”
白玖看着他甩袖森冷離開的身影,也是有些震驚,畢竟,這變臉的速度太快,她盯着重新落鎖的牢門,幽幽歎了口氣,又坐回了床沿。
而牢門外的獄卒則是用智障的眼神睨着她,甚至在她面前直截了當的嘲諷,“這女人可真夠蠢的,将咱們大人和王爺都給得罪了遍!日後可得有的受了啊!”
“除了空有一張臉,隻怕腦袋都被門給夾過了吧!”
“哈哈哈哈!”
嬉笑聲漸行漸遠,白玖始終是木然的樣子,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而事實上,的确如此,她在乎的-
也隻有那個男人而已,而現在,她已經有些後悔,當初沒有跟着男人一同去白國。
.......
白國-江南
夜悄然無息的降臨。
戰火一直綿延,白國的情況已經變得很糟糕,白國的軍隊節節敗退,好幾個城池都被敵軍鎖占領,而一直以來富饒秀麗的江南此刻也在戰火的炙烤之中變得滿目瘡痍。
城門口被挖了數米之深的戰壕,用來阻擋敵軍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