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楚硯情緒明顯比之前不悅,道,“楚硯又怎麽了?”
玳王妃款款邁着蓮步移到了君重瑾身邊,道,“楚硯他醉的不省人事,剛剛我去看了他,聽見他說,南笙....南笙和他有個女兒,就是白玖撿來的那個女童。”
“醉話也能當真?”相對于玳王妃的激動,君重瑾倒是顯得十分冷靜。
“那是王爺你沒看到璎珞那張臉,長得和楚硯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偶然相像很有可能性,但會這麽像,又恰恰是白玖撿回來的,這種可能性太大了,雖然那不争氣的南笙生了個女兒,但畢竟是她的第一個孫女,她也喜歡的緊。現在已經忍耐不住想要将璎珞從那個賤種身邊帶回來了。
但男人比之女人,向來多幾分理智和耐性,君重瑾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便放開許婉容,而是看向玳王妃,“本王同你一起去看看!”
“好。”
玳王妃以爲君重瑾是帶她去找白玖,可她萬萬沒想到,君重瑾居然讓下人提了一桶冷水直接澆到了昏睡中的君楚硯身上。
正是冬日裏的天氣,又澆了涼水,當即,便将君楚硯給澆醒了,他冷的不停打噴嚏,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看着那些圍站在床前的人,斷斷續續的開口,“這.....這是.....”
由于喝了太多的酒,頭疼欲裂的厲害,他用手指摁着眉心,可沒想到,接下來又有下人提了一桶冷水進來。
一桶水已經夠他受的了,更何況是兩桶水,瞬間,便讓他徹底清醒,隻覺得如臨冰窖一般,凍得瑟瑟發抖。
他強撐着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聲音嘶啞道,“父王,母妃怎麽了?”
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他眼底裏盡是深紅色的血絲盤繞,觸目驚心。
君重瑾面目陰沉,道,“楚硯,本王聽說你有個女兒?”
本來被冷水澆了,臉色便有些煞白,此刻更加的蒼白了,他動了動唇,道,“是誰散布的謠言?”
玳王妃雖然心疼兒子被澆了冷水,但也清楚,這無疑是讓兒子最快清醒的方法,她坐在床邊,不停的用幹巾布擦拭着自家兒子臉上的水珠,道,“楚硯,是母妃聽到你親口說的?”
他親口說的,是在開玩笑麽?
“母妃,應該.....隻是我說的夢話。”
“你别想着诓騙母後了!”玳王妃厲聲道,“楚硯,璎珞長得和你那麽的像,怎麽可能不是你的女兒!”
上次她還以爲是白玖和别的野男人生的女兒,而今一想,若是當初她多想一層,是不是就能早日将孫女給帶回來了。
君楚硯隻覺得頭更疼了,道,“母妃,璎珞是阿玖在江陽郡撿到的棄嬰,不是我和南笙的女兒。”
見君楚硯說的這麽的信誓旦旦,玳王妃失落道,“當真如此?”
“母妃,是真的。”
玳王妃背脊一僵,就連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原來....不過是一場空歡喜,簡直是白高興了一場。
但玳王妃相信,不代表君重瑾就會完完全全的相信,他一直都很認真的觀察君楚硯的表情,浸淫官場這麽多年,這雙眼早已變得銳利萬分,看人的心思也看的特别的準。
“楚硯,本王并未問你那孩子是你和誰的.....所以,你真的和南笙有個女兒?”他雖用的疑惑的語氣,但笃定的成分甚重。
而因爲君重瑾的這番話,卻讓玳王妃喜笑顔開,嘴角都翹了起來,道,“楚硯,真的是你和南笙的?那....趕緊和母妃去找白玖将璎珞給接回來。”
“我說的很清楚,不是我和南笙的。”
之所以這般說,是因爲,他沒有别的可能性會有女兒,這麽多年,他雖表現得風流倜傥,但事實上除了南笙之外,他并未碰過别的女人。
就連瀾兒,也僅僅隻停留在牽手,擁抱的份上。
“楚硯,你是覺得本王和你母妃都是瞎子?看不出來?”
這般質問的語氣,着實讓君楚硯受不了,他直接将床内側的被子蒙過頭頂,道,“我今日酒喝得多了,現在很累,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說吧。”
“楚硯,你的衣服還濕着呢!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睡吧。”
當确定了璎珞是自己的孫女之後,玳王妃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就連語氣都柔和了許多。
“瞧瞧你生的好兒子,當初做的都是些什麽混賬事!”君重瑾生氣的甩了甩袖子,徑自轉過身往門外走去。
一直被攔着的瀾兒走向怒氣沖沖的君重瑾,擔憂道,“王爺....世子他怎麽樣了?”
君重瑾連看都沒看瀾兒,道,“他能如何,本王倒是巴不得他醉死過去!”
當年,他和許婉容會分離,也是因爲他的軟弱,如今,君楚硯又重蹈覆轍,怎能讓他不生氣!
瀾兒沒說話,目送着他怒意沖天的離開,雖然她守在門外,但裏面的動靜也能聽得差不多,尤其是,她之前一直伺候着醉酒的君楚硯,期間-
君楚硯将她當成了南笙,拉着她的手說了很多話,皆是情話。
她唯一印象最深的是-
“南笙....如果當成我們沒有合離該有多好。”
以前,君楚硯一直圍繞着她轉的時候,她不覺得什麽,還故作矜持,可現在,她真真切切的明白,君楚硯已經徹底移情别戀了。
她在他心目中的重量根本比不上這個後來者居上的女人。
若是南笙當初不極力要求要和君楚硯和離,隻怕她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眼底不自禁的滑落淚珠,瀾兒伸出手抹了抹,頹然的撩開裙角坐在了台階上。
她雙手支着腦袋,望着天邊的星星,心情一下子酸澀的厲害。
屋内,雖然燃着暖爐,但對于剛剛才被澆了兩桶水的人并沒有什麽明顯的效果,反倒是讓他覺得更冷了。
但他力氣極大,無論玳王妃朝着哪個方向拽被角,都拽不開來,玳王妃氣喘籲籲道,“楚硯,你出來看看母妃!”
“母妃,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黑暗中,君楚硯不停的喘息着,冷是次要的,他最關心的是....南笙會不會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