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被冷水包裹着的時候,連帶着神經末梢的不适感也降低了。
很冷,但卻比熱火烤着他舒服多了。
他失落的看向門口的方向,卻發現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到底還是太急了,一不小心就将白玖給吓跑了。
而彷徨坐在地上的白玖則是完全怔住了。
這個混蛋,現在會玩的招數可真是多。
竟然還玩上轉換角色的遊戲了,是覺得她傻比,容易被騙?
白玖完全忽略掉身上的水,她拳頭捏的越發緊了,本來是直接想将男人從水裏撈出來,直接質問一通的。
但……
她早已經選好沒有他的未來了,現在也不應該有所動搖。
就算是他又如何,他娶妻了,阖家幸福,她是不屑做小三的。
更何況,皇後溫婉大方,确實是妻子的好人選。
她一直坐在地上沒有動,坐的血液都不循環了,腿隐隐有些發麻。
可她又不敢站起來,生怕男人發現了她。
而在這時,門口長廊處已經傳來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小六着急的聲音,“大夫,快些吧。”
眼看着人影都落了下來,白玖更加局促不安了,她扶着桶壁,剛準備站起來,頭上便傳來了男人沁滿涼意的聲音。
“想看就大方的看,躲在這裏怕我發現?”
啪嗒。
有水順着她額頭滑落,白玖擡起頭,看着男人的假臉,其實他貼的很好,天衣無縫。
人皮面具應該是升級過了,由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到現在的栩栩如生,應該是下了一番功夫。
呵,将她當傻子耍很爽吧。
蔓延在白玖心底的盡是諷刺,她挑起紅唇,道,“你看你肥的,水全都漫出來,将我身上全弄濕了。”
白遲墨雙手搭着桶沿,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女人的眼眸純淨,并沒有摻雜别的成分。
唯一一次水滿出,是他進入浴桶的時候,那時候白玖就已經進來了?
她……有沒有發現他的身份?
還是,白玖一直是躲在這裏的?
他心底充斥着疑問,還沒來得及試探,小六和背着醫箱的大夫已經站到了門口。
“公子,我……我能進來麽?”
“進來。”
他尊重白玖的意願,也不願意強迫白玖,但他更不願隻是爲了解媚藥,便要随便找個女人。
那樣,真如白玖所說的原地爆炸好了。
白玖将臉上的水抹了抹,施施然的站了起來,道,“既然大夫來了,我……先出去了。”
但她約莫也明白,媚藥這種東西一般都是無解。
大夫看看白玖,又看看泡在水裏的英俊男人,也是無語,道,“這不是已經解決了麽,還大老遠的讓我過來幹嘛?”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做個幾次,再強悍的媚藥都能解好麽!
白玖動了動唇,沒心沒肺的選擇抹男人,道,“大夫,我說過要給他找女人的,但……你明白的,總有一些人身體有缺陷,沒辦法所以,隻能去請您來看看。”
白玖說的很有道理,畢竟這裏是青樓,什麽都少,就女人遍地開花。
大夫将藥箱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而後朝着男人走了過去,他一邊走一邊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現在的年輕人,當真是作踐自己,既然做不了,又怎麽會吃這種東西,這不是存心折騰自己麽?”
本來因爲冷水,他的體溫谷欠火都降下去了,可現在因爲白玖和大夫的話,攢動的谷欠火又上升了好幾個度。
白玖被他盯的心底發毛,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道,“大夫,你先給他診脈,我先出去了。”
撂下話語,她直接拉着小六出去了。
屋内一下子陷入了低壓之中,就連空氣都稀薄了幾分,大夫不自在的開口,“将手伸出來。”
白遲墨笑容寒涼,淡淡的吐露着字句,“景三。”
景三眼眸亮了亮,他都已經易容成這幅樣子了,這家夥還是能一下子就認出他。
他将自己裝扮的老了三十歲,頭發黑白交錯,臉上還弄了幾道皺紋,濃密的胡子,以及臉上的幾顆老人斑。
沒法活了,這男人眼睛尖的和鷹隼一樣。
景三摸了摸自己的絡腮胡子,嘲諷道,“幾年不見,你還是這麽慫,想睡白玖不應該給她下藥?還是,你現在不行了,需要用藥了?”
瞧見景三奸詐的表情,白遲墨一手拎住了景三的衣襟,道,“你是不知道秋天的水有多涼?想試試看?”
“我老人家可不比你,别以爲冷水是萬能,泡多了你以後用不了可别哭。”
想想白玖也夠狠心的,陛下都憋成啥樣了,她還能那般的怡然自得。
“别廢話,看看能不能解。”
“我……”景三被他嗆的一口氣沒上來,連連咳嗽着,單單是碰到那水就涼的沁骨,更何況是大半個身體都泡在裏面。
難得這男人還能爲白玖守身如玉,還真是勇氣可嘉,若是他,直接找個女人就地解決好了。
反正事後,給了錢,再無瓜葛。
“你至少伸出手給我把把脈行麽?公子?”
……
“小六,去你家公子房裏給他拿件衣服去。”
“姑娘……公子的房間我不敢進去。”
并非是他不敢,而是他爲自家陛下感到憋屈。
白玖呼吸一頓,指着小六的後腦勺,道,“養你一點用也沒有,從今天開始,去給我掃茅廁去。”
“姑娘現在是公子的主子,姑娘說什麽就是什麽。”
小六摸了摸腦袋,看着白玖離開的身影,也沒想到竟然會那麽巧。
他就是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館,卻不曾想,正好撞見了景三公子。
景三公子醫術那般厲害,隻要有景三出馬,陛下肯定會沒事的。
其實也就是找一個女人的事,非得搞得這麽複雜小六也是挺不理解的。
白玖一路彎彎繞繞去了白遲墨的房間,雖然這男人住在這裏幾日了,但她還真的是第一次進他的房間。
房間呈冷色調,沒有過多華麗的裝飾品,很簡單,隻有書案上放着幾卷字畫。
白玖對字畫沒興趣徑自走向衣櫃,剛打開衣櫃門,一陣風吹過,原本桌上的畫也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