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菊瘋了一般的在抽打着馬,隻期待死亡的到臨能夠慢一些。
他臉上汗如雨下,卻連擦汗的時間都沒有……
白玖覺得自己真夠憋屈的-
才死裏逃生一次,這特麽的,現在又遇到這麽危險的情況。
耳邊已經出現了木塊崩裂的聲音,她清楚,支撐不了多久了。
品菊也知道情況的緊急,一句抱歉藏在心底怎麽也說不出口,他話語間已不見初初之時的意氣風發,而是變得沉重異常,“等會經過那個巷子,你就跳下去。”
“好。”
到達巷子的時候,品菊厲聲道,“跳。”
話音剛落,品菊隻覺後腰一痛,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摔了下去,恰好滾進了巷子之中,他摸了摸屁股,啐了一口唾沫-
特麽的,又被這女人給诓騙了。
而白玖則是砍斷了牽制住馬兒的缰繩,一個起跳,穩穩的落到了馬背上,她狠狠的提着馬腹,馬兒嘶鳴一聲,跑的更快了,而那匹受了傷的馬終于支撐不住,摔在了地上。
連帶着那馬車也分崩離析,不少木塊都打到了她的後背,她猝不及防的吐出了一口熱水-
果然沒了那男人的庇護,這京城裏,大多數人都是想殺她的。
身後馬蹄踏着地磚的聲音越來越重,也越來越清晰。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但,她也不想輕易的放棄,反正綜合了前幾次,她應該是禍害,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尖銳的破空聲混着鐵蹄的聲音,猶如踐踏在她的胸口,白玖抱着馬脖子,将身子趴了下去,躲過了一支又一支的冷箭。
京城這些年沒變多少,而她一直跑的地方也是護城河的方向,嗆了好幾口冷風,她咳的更加厲害了,可卻一刻不敢懈怠,隻能不知疲倦的跑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下的馬兄弟被剛剛小夥伴的慘狀更吓到了,這會子,是不用她驅使,也懂得不停轉換方向躲避箭矢。
雲衛的箭一次次的落空,心底不免煩躁,其中一名雲衛直接将披風給扔到了地上,惡狠狠道,“這幾年都沒失過手,老子還不相信會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上!”
“我倒是覺得奇怪,她騎的那匹馬好像通人性一樣,還懂得如何避箭。”
“管他什麽馬,在老子手上,也逃脫不了死馬的命!”
“不對,那個女人,她.....她是想.....她是想從護城河逃跑!”
馬匹向護城河的方向疾馳,白玖身上的披風被吹得烈烈作響,因爲精神極度的緊張,好幾次,她都險些從馬身上掉下去。
河的方向終于近了,說是河,卻像是浩瀚的海洋,一眼望不到邊。
白玖激動的熱淚盈眶,吧唧一口親在了馬兒的腦袋上,結果親了一嘴的毛。
她呸呸将毛全給吐了,道,“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來年的今日,我會替你上幾柱香,再給你燒幾匹小母馬的。”
那馬顫了一下,晃了晃腦袋,馬蹄猛然蹬地,緊接着,馬兒承載着白玖躍起,跨過了一道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