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眸光淡涼的看着他。
“昨夜,太後去天牢處決了你,你現在的身份變成了死人,所以,近些日子還是避避風頭爲好。”
他低沉溫厚的聲音在屋内響起,眸子望向女人的瞳孔深處。
然而,白玖眼底除了感激,并無其他的情愫。
他一直都清楚,也沒想過要什麽回報,他踟蹰着又開口,“還有一件事……皇後說,這應該是太後設下的局。”
白玖往後退了兩步,眼底眉間盡是涼薄的味道,沒等蘇懷瑾說完她便出聲打斷,“我知道。”
她知道?
蘇懷瑾半眯着眼睛,随即反映了過來
白玖本就聰明,能猜到也是情理之中,他其實很想問那天白玖爲何會那麽沖動,将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但他終究還是尊重她,沒有問出口,隻是告訴了她一個消息。
“陛下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已經四日未醒,隻能用藥湯吊着性命。”
白玖沒什麽異樣的情緒,唯獨水袖下的手攥的更緊了。
這些年,她唯一熟練的便是将自己真正的情緒藏的很好,也讓人察覺不出她有什麽異狀。
她緩緩的将手舒展開來,嘴角笑意越來越深,就連聲音都沒有任何嘶啞或者抖顫的地方。
“他死了也挺好的,至少于我于他來說都是一個解脫。”
解脫。
這兩個字卻像是有千斤重一般,狠狠的壓着她的心髒。
她閉上眼睛複而睜開,踱着步子往裏面走。
蘇懷瑾沒有跟上去,隻是在門口停留了好一會,最終離開了。
白玖将枕頭掀開,将床上的荷包拿了出來,那個荷包扁扁的,看上去就沒裝什麽東西。
也因爲她這些年時常看這物件,荷包也舊的不成樣子。
她疾步往外走,一直走到後院,因爲荷包太輕,無論她怎麽用力,荷包都飛不了多遠。
她索性将荷包打開,正準備将石子塞進去的時候,卻看見了荷包裏的頭發以及……一張字條。
是……他寫的麽。
她猶豫了好一會,手已經碰到字條了,卻還是觸電般的縮了回去。
沒必要再去看了,隻會讓自己更加的舍不得,她徑自将石子裝了進去,而後系好,拼命的甩動着手臂,将荷包扔進了湖裏。
撲通一聲,濺起了水花,由于有石子的重力作用,荷包沉了下去,再也看不見。
夕陽的餘晖拉長了白玖的剪影,她一路往回走,不曾回頭。
入夜。
一個窈窕的身影不停的浮出水面,又潛入水底,今夜的月色不算好,湖水底部更是一片暗色。
白玖手中捏着一顆鳥蛋大的夜明珠,一寸一寸的搜尋着,因爲是人工鑿穿的,湖水并不深,但畢竟是秋季,長時間泡在冰冷的水裏,體溫也變的和湖水差不多了。
尤其是……總會碰着湖裏得一些生物,魚是不用說,水蛇這類的更是多不勝數。
而又到了一處換氣得時間,白玖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青絲漂浮在水面,猶如墨畫中的點睛一筆。
她憋着氣正要沉下去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湖堤旁的一抹身影。
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