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拿回木盆的時候,白玖愣了好一會,男人強行将木盆塞到了她懷裏。
“朕又不是鬼,這麽怕朕?”
白玖抱着木盆,手指動了動,低聲道,“謝謝陛下。”
他低垂眼睑,眸底閃爍着異樣的情緒,可…一旦想到這女人無情的打掉了他們的孩子,心底的戾氣越來越濃。
就連溫情都消失了一大半,他道,“白玖,你的良心倒是沒被狗啃了。
你那弱不經風的體質,萬一碰了涼水感染風寒,朕可不想因爲你繼續停留在東臨。”
他的解釋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更多的是不想讓她亂想。
她都懂得—他對她隻有恨。
但是看到他鞋子和衣服都濕了,滴滴答答的往地往下滴着水。
說到底還是因爲她他衣服才會濕的。
她将木盆放在了安全的位置,而後蹲下身子,替他擰着衣服上的水。
有時候無聲的舉動比話語中再多的關心再多的問候都要來的實在。
白遲墨低頭看着女人,她擰得很認真,地上盡是水,擰的差不多以後,白玖擡頭看着他,道,“陛下,要不…您去烤個火?”
兩人的視線糾纏在一起,他立馬移開眸光,薄唇微抿,“去給朕拿一套衣服過來。”
“噢,我這就去。”
早說,她就不做這麽多沒必要的事情了,她到底還是害怕男人生病,跑的也很快。
回到河邊的時候—
男人正在河水中洗澡,月光流過他的胸膛,也照亮了他身上的傷痕。
白玖捏緊了衣服,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她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身上有這麽多的傷痕。
那些舊傷痕密密麻麻,像是蛛網般密布,就連心口,都有着猙獰的舊傷。
他—什麽時候受了這麽重的傷。
她的視線太過灼熱,男人無意識地朝着她看了過去,卻發現這女人在盯着他身上的傷痕。
甚至眼睛裏已經彌漫了一層水霧。河水并不深,隻到及腰的程度。
他上了岸,身上盡是水,就連褲子也都濕透了,但因爲顔色深,即使是沾了水也不怎麽透。
見白玖一直愣在那裏,男人不耐的扯唇,“不伺候朕穿衣?”
盯着他都盯入迷了?
白玖這才如夢初醒,他拿着幹布替他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手指在拂過那些凹凸不平的傷痕之時,像是觸到電了一樣,指尖是麻麻的疼。
昨晚…因爲他穿着衣服,她并沒有看見他身上的傷痕,到後來是無暇顧及。
而現在,靠的這麽近,那些傷痕更是清晰,白玖的手指溫涼,而他剛剛泡了冷水,身上帶着寒意,與女人手指的溫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很舒适。
“陛下,身上的傷是怎麽弄的?”
果然…是在關注他的傷麽,可是…她現在問不是太過可笑了麽。
他會受傷,九死一生,罪魁禍首不就是眼前的女人麽。
“刺客刺的。”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片刻後,冷諷道,難不成你以爲朕有病到自己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