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兒孤身一人來京城找他,這一路上到底受了多少罪,他努力的将腦海中南笙的畫面摘除,從唇角擠出一絲笑意,道,“瀾兒,再忍幾日,我就帶你回去。”
瀾兒垂下了眸子,細密的睫毛像是扇子一般,道,“世子,那.....世子妃呢?”
瀾兒的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紮在了他的心口-
他咽下喉間的苦澀,道,“不用擔心她。”
與此同時,南笙無奈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太子殿下。”
男人一襲矜貴的紫色滾袍,眉宇間端着幾分冷清,“笙兒,我以爲,兩年已經夠你看清君楚硯的真正面目了,還是,你現在還沒有死心?”
這個地方,有着淙淙的流水聲,南笙坐在竹凳上,手中捧着一杯熱茶,她盯着氤氤氲氲盤旋而上的霧氣,道,“殿下不應該來白國的。”
霧氣朦胧了她的眉眼,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倏然伸出手想要去抓她的手,可碰觸到的那一瞬,南笙觸電般的縮了回去,道,“殿下,請自重。”
“笙兒,當初你執意要嫁給他的時候,我就已經和你說過了,浪費了兩年的時間,現在....還沒嘗到教訓?”
南笙的手指緊緊靠着,眼眸垂了下去,使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緒,她斬釘截鐵道,“殿下,我以爲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就算不是他,也不可能是殿下你。”
心疼如刀絞,還是那種來來回回的絞痛,男人眉目沉了沉,呼吸都不由得有些緊促。
女人的涼涼的聲音落了下來,卻如一盆冷水将他從頭澆到底,“今日多謝殿下救我,日後有機會,南笙必定結草銜環報答殿下。”
她推開竹凳,站了起來,“殿下,南笙告退。”
說完,她冷漠的推開了竹屋的門,故作輕松的走了出去,但實際上,每走一步,都帶着垂心徹骨的痛。
這片林子,滿是蕭條的顔色,繡花鞋踩在葉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握緊了腰間的配劍。
“随風....我之前聽說,城郊是不是有個連花村,好像裏面的村民全都死了,我們去那裏吧。”
她的面色淡然,甚至有些暗淡,大抵已是心如死灰。
“主子,您不去找小郡主了麽?”
一主一仆前後走着,南笙搖頭,冰冷的語調沒有任何溫度,“我又不期盼死後能成仙成佛,爲什麽還要做成全那對渣男賤女的好事?”
該怎麽折騰是君楚硯和瀾兒的事情。
柳随風一默,“主子,屬下看的出來,太子殿下對您是真心的,爲何主子…”
南笙閉上眼,好一會才睜開,眸光閃爍的盡是涼意,“你以爲他是好貨色?”
“可至少應該是比世子好些”
聽到柳随風這話,南笙不由地笑了笑,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兩年磨盡了她所有的感情,或許初初之時的奮不顧身終究是她太過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