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靜悄悄的,唯有筆尖磨過畫紙的沙沙聲以及女子時不時的驚歎聲,“王爺,這畫上的女子好美,是王爺的心上人麽?”
男人微微颔首,目光始終望着畫紙上的女人,依照着記憶中的樣子,畫了很多幅畫。
或生氣或喜悅,每一張都畫的惟妙惟肖,仿佛下一刻,畫中的女人就要走出來了。
而在桌案上,擺放了幾樣小菜,味道混雜在一起,很香,即使距離很遠,都能夠聞到。
田婉兒穿着一襲紅色的抹胸裙,外罩了一件百花翠籠衫,白皙如玉的手腕搭在了按桌上,“王爺,這些菜涼了就不好了,王爺還是趁熱吃,我先出去了。”
從始至終,男人都沒有擡頭望過田婉兒,但-
白玖看在眼底,就像是喉嚨被人掐住了一樣,完全無法呼吸了,看來她的擔心都是多慮了。
剛來這裏,便聽說,這男人用聲東擊西之計逼迫東臨退兵,而後以一萬大軍擊退北夷三萬士兵,兩方損失都挺慘重的。
而北夷更是元氣大傷,不過北夷并未退兵,而是駐紮在蘭城以外三十裏的地方。
田婉兒在經過白玖的時候,細細瞥了一眼白玖,隻覺得這小兵長得倒是挺清秀的,就是瘦的和猴子一樣,怎麽會招這種士兵進來,确定不是拖後腿的麽?
“王爺,糧草已經到了。”
男人淡淡恩了一聲,垂下眸子瞥了一眼下首的蘇懷瑾,視線在白玖身上逡巡了片刻,不過很快便移開了,他吩咐道,“派發軍糧的事情便交給你了,蘇将軍。”
蘇懷瑾領了命令,見白玖并未開口說話,便準備帶她下去,可卻在他們轉身的時候,白遲墨幽幽啓唇,“京城傳來消息,公主失蹤了?”
“或許,公主來邊境找王爺了吧。”蘇懷瑾的語氣很淡,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算了,下去吧。”
白玖跟在蘇懷瑾身後離開了,刺史府中修繕了一番,又恢複了往日的莊嚴肅穆,蘇懷瑾顧慮到白玖的心情,解釋道,“那個田婉兒是蘭城刺史之女。
北夷屠城,隻剩下了田婉兒和刺史夫人活了下來,也是他們運氣好,發現了攝政王在刺史府中修的地道。”
白玖的心情莫名的複雜,剛剛在堂内的時候,由于極度的緊張,她後背都滲出了冷汗,此刻,身上難受的很,就像是泡在了水裏一般,更因爲那男人輕描淡寫的态度。
刺史府裏的房間很多,蘇懷瑾名義上是選了一間自己的屋子,實則,是給白玖住的,到了房間之後,白玖将身上厚重的盔甲脫下,隻覺得整個人要熱得冒泡了。
她換上了便裝,又用脂粉将臉塗得黑了點,還畫上了幾顆痣,容貌與以前的大相徑庭,基本上沒人會認出她來。
走出去的時候,已近黃昏,天邊的火燒雲絢麗多彩,似要侵奪這天際。
白玖剛準備去找蘇懷瑾,便在半路上被人叫住了,“這位小哥,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