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受寵若驚出去的時候,望見了院内的一灘血。
那些血滲進青石闆磚之中,就連青苔都被染紅了,而木桶之中,裝着的盡是淋漓的血肉,還有一對充血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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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将士們都累了,休息一會吧。”
日頭正盛,即使是有樹木遮擋着,還是熱的不行,更何況,士兵們身上都穿着重達幾十斤的盔甲。
蘇懷瑾見到他們口幹舌燥的樣子,道,“在原地休息半個時辰。”
約莫還有兩日的路程,便能到蘭城了。3
蘇懷瑾将水袋遞給了白玖,道,“阿玖,渴了吧,喝點水。”
是嶄新的水袋,白玖道了聲謝謝,将水袋接過,擰開蓋子,仰起頭,喝了點水。
雖然現在烈日當空,但比至前幾天,已經好了很多,前幾天時不時的下雨,還耽擱了路程。
而在大軍後面五十米左右,君楚硯掃過信箋,目露凝重,“白國的攝政王當真有幾分本事。”
他将信箋撚爲碎片,對着随行的侍衛道,“你們兩個,去将蘇懷瑾運送的糧草全給本公子燒了!”
隻不過,兩個侍衛還沒走離幾步,許婉容便開口說話了,天氣很熱,她喝了很多的水,可是聲音還是很嘶啞。
她隻是一介女流,這一路全是強撐着的,每日馬車颠簸的她都快要吐了。
“世子,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君楚硯如鷹隼般涼薄的目光打量着許婉容,卻見女人低下了頭,似乎有幾分害怕他,事實上-
許婉容和他毫無關系,白玖也和他沒任何關系,他肯來這裏,完全是因爲他父王下的死命令。
隻要将白玖和許婉容接回去了,他就可以娶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了。
“呵,别以爲替本世子父親生了個女兒,就以爲自己能夠插手君家的事情。
本世子想做什麽,你還想指手畫腳?”
許婉容面上出現了幾分難堪,火辣辣的難受,但是,她還是執拗的開口,“白玖她十分喜歡攝政王,自然不可能看着攝政王出事。
若是世子一時沖動毀了糧草,阿玖她....阿玖她定然會與世子拼命的。”
“哦。”
君楚硯低低涼涼的諷刺,“她和本世子作對,無異于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白遲墨那家夥竟然敢用五百騎兵毀冒城,威脅父王退兵。
作爲東臨的兒郎,他自然也要白遲墨付出點代價。
沒了糧草-呵,再怎麽能運籌帷幄又能如何?
君楚硯睨了一眼自己的侍衛,“南一,南三,你們是需要本世子在重複一邊麽?”
南一和南三領命離開了,而君楚硯則是涼涼望着許婉容,毫不猶豫的譏诮,道,“夫人倒真是養尊處優的主。
坐馬車也能如此虛弱.....呵....”
許婉容沒說話,被毀容了的臉隐藏在面紗下方,卻已經紅了個徹底,是因爲,君楚硯諷刺的話語讓她有些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