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遙知道此次能夠将東臨擊退,完全是白遲墨的功勞。
可是-北夷的軍隊還在邊關虎視眈眈,遲遲不撤兵。
現在難道不是剿滅北夷最好的機會麽?
而站在張遙身後的李德卻是沉不住氣了,之前,這張遙棄城逃跑就讓他心裏不快活,現在張遙還這麽胡說八道。
“張将軍,城内的糧草已經被北夷搜刮殆盡,張将軍要帶沒吃飽飯的士兵上陣打仗麽?”
李德的眼睛裏盡是盤繞的血絲,這些日子,對于他來說,簡直是如噩夢一般,他每夜都能夢見蘭城裏的百姓在向他求救,可是....
他卻無能爲力。
“李德,你忘了你是什麽身份?竟然敢頂撞本将軍!”
“我也隻是在說事實而已。”
.....
堂内,張遙和李德一直在争吵,呱噪萬分。
可坐在梨花椅上的男人卻執着毛筆,在畫卷上描繪出女人細長的眉眼,如潑墨般的青絲,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們再說些什麽。
那兩人一直吵不不出結果,
不過在畫完白玖整張臉之後,男人将手上的毛筆放了下來,細細吹幹了墨汁,漫不經心道,“張遙棄城逃跑,施以淩遲之邢。”
淩遲,便是千刀萬剮,讓人品嘗着極緻的痛苦。
讓人一點一點的讓人死去,活得長一點的,還能望見自己渾身血肉沒有隻剩下骨頭的樣子。
張遙瞪了一眼李德,心底隐隐覺得,攝政王會知道這件事,肯定是這吃裏扒外的東西背地裏告狀的。
眼看着兩個侍衛朝着他走了過來,張瑤立即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對着上首的男人磕頭求饒。
“攝政王明鑒,末将是冤枉的!末将隻是害怕全軍覆沒,才會取了這下下之策。”
李德一想到全城的百姓都因爲這貪生怕死的将軍而付出了生命,心底的怨氣越加濃烈,同樣跪在了地上,指責道,“王爺!
完全是張将軍貪生怕死,不然....不然我們肯定可以等到王爺來的。”
蘭城也不會成爲一座死城,即使所有的血都被大雨沖刷,可是在夜半時分,他還是能聽見百姓們的慘叫聲,求救聲。
話語說着,眼底已經有了淚意,李德一介硬漢卻在想起那麽多無辜百姓的死亡之時,掉下了眼淚。
畫卷上的墨汁終于幹涸了,女人的容貌絕豔的很,其實早已定格在心底,但這幅畫,卻讓白遲墨有了精神寄托。
他很沒有耐心的掃向那兩個侍衛,“本王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麽.....還不快點将張遙拖出去!”
那兩個侍衛面面相觑,還是選擇将死豬一樣的張瑤給拖出去了,而張遙一直不停的大喊,“攝政王!本将是謝丞相.....謝丞相的侄子!”
“攝政王!你會後悔的!”
然而,坐在高位上的男人仍是那副冷淡疏離的樣子,根本沒将張遙的話放在心上,他的目光在李德身上逡巡片刻。
“即日起,擢李德爲宣威将軍,頂替原本張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