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口幹舌燥,白澈吹了吹茶盞中的茶沫,嘴唇靠了過去,喝了點茶水,又繼續道,“朕知道-
皇叔是因爲皇姐才沒有逼宮造反的......皇姐,其實,皇叔也很不容易的,他真的爲你放棄了很多東西。”
之前白澈也和她提過不想坐皇位,浪迹天涯的事情,她是明白的,現在白澈又替那男人講話-莫不是還以爲她想跑路?
她和白澈差了八歲-
但白澈的心思很細膩,更是比尋常皇族的孩子善良單純多了。
白玖替白澈将散落的頭發理了理,沒有說話,就隻是靜靜的看着白澈,等待着他的下文。
“皇姐,皇宮就和牢籠一樣,而朕,就是被折斷翅膀的鳥兒,連展翅高飛的機會都沒有。”
世界很大,他不希望自己永遠局限于皇宮之中,他也想出去走走。
這麽多年,他出宮的機會屈指可數,每日都需要坐在書房内,被那些德高望重的大臣碎碎念,那些奏折每日堆積的和小山一樣....
他很累,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那皇上出宮以後想去哪裏?”
少年的容貌還是略顯稚嫩,但已經能看出日後的俊美之姿。
他伸出指尖,觸了一下白玖的掌心,有些不好意思道,“日後....朕想找個像皇姐這樣好看的女子爲妻。”
不過,回應白澈的隻有白玖的一記暴栗,“你才多大,毛還沒長齊呢,就想娶妻了?”
白澈揉着自己的腦袋,表示自己很無辜,“皇姐,朕不小了,朕已經九歲了!”
不知怎麽的,因爲君楚硯的那番話,白玖一直心神不甯,甚至于到了心驚肉跳的地步,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道,“時辰不早了,皇上趕緊回去休息吧。”
讓元寶跟着白澈回去之後,白玖沒有急着就寝,而是将宮内的暗衛都給叫到了庭院之中。
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勢力,但絕大部分都是白遲墨留給她的。
黑壓壓的,約莫有八九十個人。
白玖将一大半的人都劃分去保護白澈了,而自己就留了幾個心腹。
或許是她多慮了,宮内的侍衛那麽多,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事情的。
交代好一切之後,她才去洗臉就寝,可是,她卻做了一個極爲血腥的噩夢。
她夢見了餓殍遍野的蘭城,到處都是死屍。
許許多多的百姓還沒預料到發生什麽事情,便被北夷的士兵砍斷了頭顱,鮮血灑了一地。
整個蘭城都籠罩着一層血霧,像是愁雲一般,經久不散。
許許多多的婦人,年輕貌美的女子,都被抓走供北夷和東臨的将士們玩樂。
夢中俊美如鑄的男人半跪在地,身上cha了許許多多的箭羽。
整個身體都被血給染紅了,面上汗如雨下,甚至沾濕了他的眼睫,可他還是強撐着身體站了起來,與敵軍繼續厮殺。
夢到最後,男人被赫連珏踹到了溪流之中,血很快邊染紅了溪水,男人薄唇微張,似在呢喃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