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意識到自己的态度太過刻薄,連忙松軟了語氣,拉住白玖的手,“玖兒,你要相信哀家,哀家隻是害怕你坐上皇位之後,有一日身份會被拆穿-”
白玖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周遭的一切都好像蒙上了一層薄紗,光怪陸離。
她舔了舔幹澀的唇瓣,這些虛僞的理由她實在是不想再聽了,她利落的打斷了太後,“太後娘娘-我不明白的是,明明澈兒和我同樣是您的骨血,您爲何如此厚此薄彼?”
太後娘娘。
一聲太後娘娘,讓太後感受到紮心一般的疼,但那抹痛很快逝去。
太後卸下了平日那張狀似爲人擔憂,狀似慈愛的面具,恢複成一如既往的冷漠,“玖兒-哀家對你難道不好麽?
若非你是哀家肚子裏生下的孩子,你以爲,你能在那深宮裏活得下去?你以爲你能在宮外擁有府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白玖手指蜷縮,說到底,她還真是欠了這女人挺多的,但這麽多年,應該是已經還清了吧。
半響,她掙脫太後的手,膝蓋一彎,重重的跪在地上,朝着太後拜了三拜,“太後娘娘說的是,如今我有的一切都是太後娘娘給的,所以-太後娘娘就将這一切全給收回去吧。
從今日起,我不再是白國的安甯王,更與太後娘娘,更與那皇宮沒有任何關系。”
竟然敢威脅她!
太後咬牙切齒的看着白玖,憤恨道,“玖兒,若是你如此不識擡舉,就别怪哀家無情了!
哀家倒是希望你一直能這麽有骨氣,别有朝一日,又跪在哀家面前,哀求哀家!”
白玖笑了笑,擺脫掉這些桎梏,對她來說,隻能是一種解脫。
三日後,安甯王府被查封,皇宮對外的解釋都是,安甯王犯了重罪,被貶爲庶人。
重重磚瓦紅牆之内,白澈眸光冷峻的睨着太後,道,“母後,朕不明白,你爲何要這樣對皇兄!”
這個兒子真真是不讓她省心。
但因爲是她親生的,她實在是不忍心苛責,說到底,她的兒子不過是太重感情罷了,隻要一想到白玖那吃裏扒外的東西,她就氣的牙癢癢的。
“澈兒,母後做什麽事情都是爲了你考慮的,你隻要好好-”
“母後,朕不管,朕要皇兄回來!”
白澈鼓起了腮幫子,背過身,俨然一副氣急的模樣。
太後也氣啊!自己養的兒子,八年來看的和眼珠子一樣,費盡了她所有的心血,如今竟然會爲了一個外人來頂撞她!
太後索性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白澈,哀家看你這皇位是根本不想坐了!”
她即使扶植一個傀儡皇子也比現在的境況好。
白澈眼睛都紅了,還是沒有轉身,他捏緊了自己的衣袖,道,“這皇位,朕本來就不想坐!若是誰想要,朕給他便是了!”
這無疑有賭氣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