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被她堵得連呼吸都不順暢了，沾滿蔻丹的指甲都深深的刺入了掌心之中，她臉上挂着一抹勉強的笑，“玖兒說的也對。”
“玖兒，你覺得四殿下怎麽樣？”
太後拉着白玖的手，像是以往那般話着家常。
白玖沒有掙脫，填充心房的滿是一種無力感，她以爲，母後是想讓皇叔和北夷公主聯姻，現在-是想讓她嫁給赫連珏那家夥。
心痛和窒息的感覺在蔓延，她努力将眼中的淚水逼了回去，冷冷道，“這麽多年做男人做過來了，我沒想過要換個身份。”
以往，白玖的态度都不會這般強硬的，更不會這般間接的頂撞她，而今日的白玖和吃了火藥一樣，字裏行間滿是冷諷之意，讓她很不舒服。
“玖兒，哀家知道這些年委屈了你，現在哀家想補償給你—”
說白了，不過是想利用她利用的更加徹底。
說不痛是假的，而此番太後的話就像是刀刃一般來回的在心上剮，疼的白玖眼淚都掉了下來。
“母後，兒臣一直有問題想問你。”
太後錯愕道，“玖兒-你.....”
爲什麽今日的白玖徹徹底底的變了，頂撞她不說，還用那種眼神看着她，讓她不自禁的心髒有些抽痛。
明明白玖不是她的女兒，她爲何要爲白玖心痛。
白玖一字一句道，“母後，有時候，我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母後之于我，除了利用-還有沒有其它的？”
當僞善的面目被撕開，隻剩下了虛僞的内在，白玖一直都盯着太後，将太後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
那張閱盡歲月風霜的臉上滿是詫異，冰冷，陰戾，逐漸化爲冷漠。
一切與她想的不謀而合。
這一瞬間，她特别希望，自己不是這毒婦的女兒。
但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她身體裏流着這個女人的血，她的生命是這個女人給的，骨子裏，便存着與生俱來的羁絆。
她做不到，看着這個女人死，更做不到，看着皇叔輸掉這天下。
“玖兒，你怎麽會這樣想，母後隻是爲了你弟弟考慮-隻有你弟弟皇位穩固了，我們母女兩才能安然活下去。”
無數次，她都被這理由折服。
無論母後如何，澈兒終究是無辜的。
白皙的臉上盡是淚痕，白玖明明想将眼淚逼回去，可卻總是潸然落下。
她索性不再去擦，而是用那一雙純澈的眸子看着太後，道，“母後，赫連珏不是好人，母後，還是不要引狼入室了，免得到時候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這下，輪到太後睜大眼睛了，她以爲她一直都隐藏的很深，包括和赫連珏之間的交易，但，白玖怎麽會知道？
“玖兒，兩國交戰遭殃的隻能是百姓，哀家和北夷交好，隻是不想再要白國百姓活于水深火熱之中了，這是你父皇的願望，玖兒，你還記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