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沒轉身,淡淡道,“他知道了。”
她的聲音又輕又淡,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哀家看的出來,你皇叔對你有幾分興緻。”
白玖:“......”
她已經有意支開流光了,可母後的消息還是這麽的靈通,真是-讓她心底泛起一陣惡寒,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尤其的不好。
幸好,她一早就拒絕了皇叔,她希望他離她越遠越好,至少,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白玖舔了舔幹澀的下唇,“母後-或許,皇叔是故意做給母後看的呢?”
“玖兒-哀家聽流光說你在河南的時候曾經給你皇叔下過藥,爲何,失敗了?”
都隔了那麽長的時間,母後才問,是-開始懷疑她了麽。
白玖眸色未變,“母後,流光沒和你說,皇叔隻是佯裝中藥麽?就算皇叔中藥了,和百荷有了夫妻之實又如何,依照皇叔的性子,事後定然會将百荷給殺了。”
對-皇叔若是将百荷殺了,母後便能夠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殺皇叔了。
她-爲何那時候沒有想到,白玖靜靜的轉過身,突然有些看不懂身後的女人,或許,這麽多年,母後眼中的慈愛是假的,是爲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牽制皇叔。
她看着太後的同時,太後也盯着她看,紅唇張揚的笑開一抹弧度,那笑意卻不達眼底,陰冷的很,“玖兒-你喜歡你皇叔?所以,下不了手?”
“母後,兒臣隻是爲了放長線釣大魚,朝中那麽多人支持皇叔,若是不一一清除皇叔的勢力-依皇叔那麽狡猾的性子,就算殺了百荷,也能洗脫罪名,或許,還會找個人易容成百荷-”
白玖說的也不無道理。
太後思量了一會,瞥了一眼白玖面上的巴掌印,心疼道,“玖兒,臉上還疼麽?”
白玖搖搖頭,“多謝母後關心,現在已經不疼了。”
從坤甯宮走出去,白玖已經覺得身體不再是自己的了,雖然陽光照耀在自己的身上,可帶給她的卻是無窮無盡的冰冷與絕望。
她收緊了外袍,手掌扶着牆壁,一步一步艱難的前行。
“白玖。”
清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白玖的指甲叩擊了磚牆之中,不少石灰都被摳掉了,現在的天氣可真是冷啊,應該快要下雪了。
她懊惱着轉過身,詫異的看向來人。
那個笑的一臉邪肆的人,是銀面。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北夷的細作麽!這麽明目張膽的行走在皇宮裏?
赫連珏朝着她走了過去,可能因爲氣血不足,他的臉還是呈現出那種詭異的蒼白,襯得嘴唇的顔色更加血紅。
白玖不由得往後退去。
“安甯王-上次我救了你,安甯王是否應該以身相許?”
白玖幽幽笑了一聲,臉頰處的腫痕爲她添了幾抹凄美,她冷冰冰的眯起眸子,“讓本王以身相許,你配麽。
本王倒是挺佩服你的膽子的,你若是還敢如此張揚,本王随口一喝,你便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