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師從地上爬了起來,兩天兩夜,他頭上的白發也多了些許,聲音垂垂老矣,透着幾分嘶啞。
“王爺,孽子年幼,老臣已經半隻腳踏入墳墓裏,沒有雲風,再多活這幾十年也沒什麽意思!若是王爺執意不放過孽子,老臣願意替孽子贖罪!”
白玖:“.....”
尼瑪,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半刻後,白玖将梁太師帶到了書房,并且囑咐人将門窗都關好,她一屁股坐在了書案上,微仰着頭,“上次本王說的先皇遺诏。”
梁太師咬了咬牙,擺了擺手,“萬萬不可啊!那是太後娘娘囑咐老臣留着的。”
白玖得意一笑,“這理由還需要本王教太師麽,比如說,某個飛賊夜盜太師府?”
掙紮的情緒在眼中流轉,當年,他能坐上太師之位,也是完全依仗了太後娘娘,或許,當初他就不應該貪圖榮華富貴,将先皇的遺诏給藏起來。
既愧對了先皇,也愧對了泱泱白國。
“王爺,若是微臣将遺诏給了您,您-能放過雲風麽?”
白玖臉上的笑意未加收斂,是傾城的顔色,“可以放過,但要小懲大誡,本王要打斷他一條腿,不知太師有何異議?”
一條腿,可這也許是白玖最大的讓步了吧,至少還能留着性命。
傍晚,元寶才回了王府,肩膀上背了個包袱,慎重其事的敲了敲門,“王爺!王爺,奴才回來了!”
白玖正烹着茶,是以,元寶進去的時候,滿室的袅袅茶香,白玖盤膝坐在檀木椅上,手肘撐着茶案,另一隻手則是将茶盞移到了另一邊,“元寶累了吧,來喝杯茶!”
在這秋日裏的天氣,元寶滿頭大汗,将包袱放在了椅子上。
~剛想接過茶杯的時候,元寶卻愣住了,看着水裏的茶葉,驚慌失措,“王爺,您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白玖:“.....”
她什麽時候是這種人了!
隻不過是她覺得休了梁雲妝之後,府裏都清靜了許多,另外,還達成了她原本的目的,高興一點又怎麽了。
白玖幽幽一笑,貝齒白的發亮,“元寶,知道背叛本王是什麽下場吧?”
元寶連忙端過茶水,一飲而盡,“就算王爺給的是毒藥,奴才也喝!奴才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生生世世都跟着王爺!”
白玖沒忍住笑,一口茶水噴到了元寶的臉上,“太師府怎麽樣了?”
元寶抹了抹臉上的水珠,一時有些哀傷,“王爺,那二公子腿被打斷了,奴才恰巧經過,哎喲,那血流的真可怕!”
還恰巧經過,說什麽大實話!明明就是故意去看的!
白玖視線落在了那十分普通的包袱上,“這是先皇遺诏?”
*
彼時,明月上了柳梢頭。
梁雲妝穿着紅色鬥篷小心翼翼的出了門,她手心裏擰了一把汗,生怕被别人給望見。
她拽住海棠的手,輕聲道,“信已經送到王爺府了麽?”
海棠提着燈籠,點點頭,“小姐,已經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