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衍生出細細密密的綿軟。
因爲上面寫着-
皇叔,你能喜歡我麽。
因爲沾了水,字迹都有些模糊,但能夠看出來,字體很清秀。
布滿陰霾的眼裏一寸寸的皲裂,隻剩下了滿眸的喜悅。
可,白遲墨猜錯了。
此刻身後傳來了女人的聲音,白百荷驚叫道,“皇叔,你怎麽知道這張許願紙是我寫給你的?”
猶如冬日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渾身都結起了冰淩。
男人的手指逐漸用力,将平整的且沾染了幾分水漬的紙條給捏成了一團,狠狠的扔了出去。
眼裏透着生人勿進的逼仄,“品菊,将她扔進河裏。”
話語冷硬,不含一絲一毫商量的餘地。
白百荷本來是和梁雲妝一起出來看花燈的,聽到白遲墨這番話的時候,她腦海中的神經都好像繃緊了,幾近臨點,快要斷裂。
皇叔-皇叔不是因爲想看她許了什麽願才大費周章的做這些事情的麽!
爲什麽-爲什麽變了。皇叔爲何要這樣對她。
然,幾個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有一盞花燈飄到了岸邊,恰好被一塊大石頭給擋住,水流倏然變得湍急,将那花燈吞噬到河裏。
而那花燈裏的許願紙上寫着:世事司空無常,望皇叔平安喜樂。
品菊作勢就要去抓白百荷,這時候,梁雲妝擋在了白百荷的身前,傲然的胸脯一看就很有料。
品菊自然知道這是白玖的小老婆,連忙将手縮了回去。
品菊爲難的看了一眼白遲墨,事實上,有主子在,他誰都不怕,但,他多了一層顧慮,萬一白玖因爲這件事怪責自家主子,那不就不好了麽。
白遲墨眸中是掩飾不了的厭惡,冷冰冰的下達着話語,“兩個都扔下去。”
聽聞這句話,梁雲妝也懵了,一張姣好的面容上寫滿了吃驚,她與品菊擦肩而過,走到白遲墨的身邊,還沒有來得及拽住男人的衣袖。
隻聽男人的聲音更冷了。
“還從來沒有女人敢主動碰本王,看來側王妃這隻手是不想要了!”
梁雲妝的手悻悻的收了回去,“王爺,我實是不知公主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對待她!”
“本王無論是殺人還是扔人,從來都沒有人敢問過理由。”
他的聲色黯啞低沉。
“王爺這話倒是說的我聽不懂了,若是因爲公主放了花燈,可這護城河何時是王爺家的了!”
梁雲妝咧嘴一笑,總算是借着這個草包公主,狠狠的在平陽王面前刷了一次存在感,接下來,白遲墨肯定會正眼瞧她的。
那些話本子上不都是這麽寫的麽。
如果說之前有多麽的喜悅,現在就有多麽的失落,他周身斂盡暴戾的氣息。
若非是極力忍耐着,隻怕自己已經忍不住動手,将這兩個蹬鼻子上臉的女人給殺了。
但,會髒了自己的手。
他輕輕的順了口氣,方能壓制住眼底的殺氣,陰冷的眸光越過梁雲妝落在了品菊的臉上,“品菊,本王說的不清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