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大牢之中。
一衣衫淡薄的男人兩邊肩膀都被木樁固定住,衣衫上的血早已凝固,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青紫一片,更有甚者,露出了淋漓的血肉。
後背有着許許多多的鞭痕,他痛苦的呻!吟着,腳下盡是冰冷的水,頭腦嗡嗡作響,神志越發的不清楚。
他的聲音很低,“母後.....母後救救裕兒。”
可夢中女人的身影卻一下子消失了。
赫連裕猛然間驚醒,擡起頭,臉上腫的像是豬頭一般,沒有一塊好肉,眼睛也腫了起來,眯成了一條縫,就連人影都看不清。
“小子,你還真夠倔的!不過,這大牢裏的東西多了去了,你若是想每一樣嘗一遍,自然可以繼續嘴硬,隻是,你能不能活着出去,本官就保證不了了!”
崔東來打了個哈欠,頭歪在椅子上,眼底裏充斥着血絲。
自從這犯人被抓來之後,他就沒怎麽好好睡過覺了,畢竟,那兩座山上大面積種了天麻草,他作爲河南的知府竟然什麽也不知道。
這天麻草可不是一般的毒草,而是能夠做成天麻散的原料,那天麻散可是百金一兩的奢侈玩意。
吸着吸着會上瘾。
若這事傳到朝廷裏,他頭上的烏紗帽估計也保不住了。
這年頭,做官不容易啊!
啪啪啪啪。
又是一頓毒打,赫連裕悶哼了一聲,眼底布滿了陰霾之色,很疼,但,這幾****受過的痛不僅僅隻是這些。
滾燙的烙鐵烙在他的胸前,發出滋滋的響聲,更加諷刺的是,他能夠聞到烤肉的香味。
鞭打還在繼續着,血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蜿蜿蜒蜒的順着地縫流了進去,他咬緊了牙齒,口中盡是縱橫的血,“我-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我-就收了那銀面男人的銀子,看守山頭的。”
他表演的好逼真,崔東來都要相信了。
可,若是不問出什麽來,平陽王那裏也不好交代啊!
崔東來想站起來的,但長時間沒休息,腿腳都有些發軟,任由身旁的衙役扶着自己站了起來,他拿起桌上滾燙的茶水,對準赫連裕的臉便潑了上去。
這種疼對于赫連裕來說已經沒什麽傷害了。
一天一夜都沒有喝水,他早已口幹舌燥,這杯茶水剛好解了他的口渴,他不停的舔着自己的臉頰,時不時的能喝到一丁點的水。
已經讓他很滿足了。
他猛烈的咳嗽着,口中盡是血液噴灑,“我-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官爺能-能不能放過我!”
他一直都在扮演着無辜的角色,且還裝得特别的像,但眼底深處,滿是蝕骨的涼意。
崔東來有些爲難。
“王爺,這大牢血迹斑斑的,完全不符合您的身份啊!”
崔東來一激靈,手中的茶盞差點掉到了地上,他急忙抓住了杯盞,轉過身,朝着白遲墨迎了過去。
他身穿一襲黑色長袍,出塵俊逸的氣質與這滿是血色的大牢極其的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