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帶束好的墨發四散在水中,猶如潑墨的畫卷,爲這月夜添了幾抹伏筆。
她嗚嗚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她 ...... 果真是要把自己給作死了。
再藍瘦的香菇也表達不了她的憂傷。
她在水裏拼命的撲騰,拼命的掙紮着,身體重如鉛,根本提不上力氣。
且穿着的衣物都浸了水,她好不容易冒出了頭尖,“救命啊!救救本涼生!”
“呸呸呸!救救本王!”
聲音很大,但此刻王府所有的人都在爲這婚禮忙活着,根本沒閑下來的手,就連經過的侍衛都沒有。
湖水浸潤了她的身體,她凍的直直打噴嚏。
水漸漸将她的頭也給蓋住了,她無力的掙紮着,特别生氣的事情,便是爲何她今日要穿這麽多衣服。
爲何,她要踹那欄杆!
爲何,她要吃那麽多,輕功都施展不出來。
朦胧中,她好似看到了那小橋上,有個白色的身影跳入了水中,雖然身體在不停的下沉,但她還是将手舉高。
身體都呈放松狀态,浮是浮不起來,但不至于一直那麽快速的往下沉。
凜冽的冰寒中,她隻覺得被人給抱住了,雖然那人身上濕淋淋的,但是,那抹冷梅香,是那般的好聞。
她的雙臂不由得環着白遲墨的脖頸,絲絲縷縷的頭發黏在臉上,她嗆出了幾口水,眨了眨眼睛,“皇叔,你不殺我麽?”
她簡直是記憶斷片了,喝了一肚子的水,還以爲,這是上次,她在華清殿行刺白遲墨的時候。
說起話來,十分的放肆和肆無忌憚。
她一邊咂巴着嘴巴,一邊侃侃而談,“皇叔,有沒有覺得涼生更适合我?”
“阿玖,你醉了。”
醉了麽 ..... 她怎麽可能醉,要不就趁醉行刺皇叔好了。
上岸之後,白玖一直抱着白遲墨腰肢,一邊胡言亂語道,“好冷 ..... 冷死涼生了。”
已經是第二次聽見她提涼生了。
白遲墨眸光微凝,春日夜晚的風還是有着幾分涼意的,而且,他們身上濕透透的,那風就像蝕骨的刀子一般刮着肌膚。
他捧起白玖的臉,一字一句咬的十分清楚,氣勢十分的迫人,哪有平日裏那翩翩貴公子的模樣,“阿玖,涼生是誰?”
白玖眨了眨眸子,天邊的流光映在她的眼裏,璀璨異常,“涼生是我二大爺!”
憂桑的代表人,不是她二大爺是什麽。
白遲墨摸了摸白玖的頭,果然有些燙,難怪她一直在胡說,削薄的唇抿成一線,“阿玖,你病了。”
将她救了上來,他轉身便要走,結果後面傳來了撲通的一聲巨響。
緊接着,他的小腿便被一雙有力的小手抱住了,“二大爺,你别走啊!”
白遲墨眉頭皺的更加深了,他想擺脫她,可她的手就像是螃蟹的鉗子一樣,死死抱住根本不松開。
其實白玖額頭發燙并非是發燒,而是酒喝的太多了,就連神志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蹲下身子,手指劃入她的頭發裏,女人的淡淡馨香味是那麽的令人怅往。
他半哀歎了一聲,眼底裏,綿延着無盡的疼惜。
“阿玖,我 ..... 該拿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