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中一架印着羅德島标志的運輸機在離地一兩百米的高度掠過廣袤的烏薩斯遠東的大地。
爲了躲開烏薩斯帝國的軍隊尼基塔選擇了盡可能繞開地圖上标注的宜居地帶并盡可能的低空飛行。但這樣一來就等于要放棄最好的飛行條件。這對于像尼基塔這樣的菜鳥飛行員的技術來說是個很大的考驗。而且由于之前喝了不少酒此時他已經口渴難耐了。以上這些都給他的精神施加了巨大的壓力。他疲倦的看了一眼儀表盤上的電子時鍾。現在是20:40分距離自己離開羅德島已經過去了将近22個小時了,現在他正飛行于一片茂密的森林上空,從駕駛室的窗口向外望去隻能看見一片墨綠色。
尼基塔絲毫不敢有絲毫怠慢雙手握住操作杆又看了看燃油表确定燃油充足能夠支撐他再飛行很長一段時間。又過了三個小時尼基塔感覺到眼睛很幹,他不停的眨眼睛并吐了一口唾沫在手裏在臉上胡亂的擦了幾下。但他的眼睛依舊很難受,而此時天空中隻有淡淡的星光尼基塔很害怕會墜機于是他稍稍爬升。大概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尼基塔感到一陣暈眩,而此時油箱裏還有一半多的燃油,尼基塔萬分無奈。爲了避免墜機後起火他隻能手動打開燃油閥門仍由燃油灑在森林上空。接着尼基塔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臂讓自己盡可能的保持清醒。
大概半個小時後燃油表的指示燈閃爍着紅色并伴随着急促刺耳的警報聲。尼基塔明白自己作爲飛行員的生涯就快要結束了。尼基塔打開電子地圖尋找合适的降落地點,很快系統就爲他推薦了一片叢林沼澤作爲迫降地點。
“吼,這些東西可真比我之前用過的那些破玩意好多了。”尼基塔一邊感歎着科技的進步一邊駕駛着運輸機摸黑飛向那片沼澤地。随着運輸機逐漸接近沼澤地運輸機的高度也在慢慢降低。而這時燃油表顯示燃油已經見底了尼基塔幹脆關閉了發動機仍由運輸機貼着樹冠滑翔。運輸機的金屬外殼與樹冠碰撞發出尖銳的噪音。緊接着墨綠色的樹冠和樹葉也開始噼裏啪啦的抽打在駕駛倉的玻璃上。在經過一段令人提心吊膽的滑翔後運輸機的機腹撞在沼澤地上伴随着劇烈的振動運輸機開始向着森林滑去。最終運輸機的機頭“嘭”的一聲撞在了一顆大樹上停了下來。而在駕駛室裏尼基塔也“嘭”的一聲撞在操作台上。
“嘶……好疼……”尼基塔捂着腦袋從駕駛位上爬了起來,他的腦袋上還流着血不過好在安全帶救了他一命,他的腦袋隻是磕破了一點皮并無大礙。尼基塔暈暈乎乎的解開安全帶吧自己的東西背在身上又從駕駛室裏翻出緊急救箱和幾包應急食品搖搖晃晃的爬出運輸機。
尼基塔跳下運輸機踩在濕漉漉的沼澤地上水沒了他的小腿滲進長筒軍靴裏很冷“嘶……”尼基塔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他趕緊爬出沼澤地,坐在一顆樹下脫下皮靴倒出靴子裏的水,然後他靠在樹上擡頭看看天空此時隻有星光和暗夜與他做伴。“呵…先找個地睡…會……”尼基塔傻笑一聲站起來走進森林找了一小塊看幹燥的空地抱着軍刀和補給品枕着枯木,蓋着鬥篷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尼基塔從昏睡中蘇醒。他擡頭看了看高懸的太陽一邊感歎自己居然睡了這麽久,一邊取出一袋應急壓縮餅幹塞到嘴裏嚼了起來。在快速解決完午飯後尼基塔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但一個現實的問題是尼基塔更本不清楚自己在哪。周圍除了樹還是樹,先别說能不能走出這片森林,就算是出去了他又該怎麽确認自己的位置?用什麽方式去伊茲克軍區等一系列問題。
稍加思索後尼基塔決定先離開這篇森林再說,這裏雖然偏僻但是這片森林也爲感染者和各種不法之徒提供了一個巨大的藏身之所,而且這種地方應該還會有如果帝國的感染者糾察隊的家夥們巡邏之類的。不管遇到的是逃亡的感染者還是罪犯又或者是糾察隊的人對自己來說都會方便些,最起碼可以弄清大緻方位。而且自己再怎麽說也好歹是個伊茲克人更何況還是魯緬采夫騎兵團這支有軍務部直接管轄的伊茲克在編團的退伍軍人,感染者糾察隊的那幫膽小鬼也就能欺負感染者和窮人。尼基塔料定就算自己借他們十個膽子那幫雜種也不敢把自己怎麽樣。于是尼基塔背上行囊開始在森林中尋找出路。
在森林裏兜兜轉轉了兩天尼基塔仍然沒有找到離開森林的路,但他在一顆斷成兩截的松樹下找了一具被野獸啃的不成樣子的屍體,旁邊的草地被野獸踩的亂七八糟,看上去應該是一群野獸。尼基塔随手折了一根木棍蹲下來開始檢查屍體。這具屍體還算新鮮,骨頭上殘存的碎肉還略帶粉色初步看上去最多兩到三天的樣子。死者的腳踝上還拴着鐵鏈“嗯…有逃亡者就有追捕者……好吧,但願這些野獸已經走遠了……”尼基塔自言自語到。但很快他就把目光放在了死者的脊骨上“被咬成兩截了?什麽野獸喜歡咬獵物的脊骨呢?而且…還是群聚?”尼基塔猛然的意識到了什麽他趕忙起身抽出軍刀緊張的四下張望。不知道是因爲風還是别的什麽周圍的樹林灌木似乎都在沙沙作響。尼基塔望了望四周,把手指含在嘴裏又取出了放在空中感受着空氣流動……這會壓根就沒風!
還沒等尼基塔做出反應一個巨大的黑影就向他猛撲過來,尼基塔趕緊用軍刀護住自己。一排暗紅色的尖刀形狀的牙齒死死咬在尼基塔的刀刃上,兩隻巨大的爪子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雙兇狠綠眼睛死死盯着尼基塔。這是一頭成年血齒獸!
尼基塔朝着血齒獸的腹部狠狠的踹了一腳然後雙手用力推開那頭血齒獸随即松口,并向後微微退了一小步。尼基塔感到肩膀一陣疼痛,那頭畜牲的爪子一定抓傷了自己的肩膀。尼基塔緊緊盯着眼前這頭血齒獸,目測這頭畜牲最起碼有兩米的體長,體重少說也有個一百多公斤。
血齒獸弓起背,呲着牙嘴裏發出一陣低沉的低吼,那雙綠色的眼睛死死頂住尼基塔似乎随時準備再發動一次襲擊。那頭血齒獸并沒有再次發起,反而是盯着尼基塔緩緩後退在和尼基塔拉開距離後就立馬轉身跑開消失在林中。
“這什麽情況?”尼基塔有些納悶,血齒獸是群居的頂級掠食者,它們往往成群捕獵而且不會輕易放棄獵物有時候一群血齒獸往往會耐心的追逐獵物好幾天。尼基塔以前見過血齒獸捕獵,但這頭血齒獸的行爲尼基塔卻從來沒見過。
“因爲他覺得您不好對付,她是新手,而且還是那種獨自離開獸群的壞小子。”一個聲音在尼基塔身後響起。
尼基塔轉頭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高挑,四肢修長的姑娘從森林裏鑽了出來。她穿着一身藍色的迷彩服,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的戰術靴,帶着全套護具尼基塔認出來這身裝備是烏薩斯安全局下轄的特種武裝部隊的标配。但讓尼基塔感到奇怪的是她的制服上沒有任何可以表明軍銜的标識和所屬部隊的臂章。但她的肩上卻披着一件用血齒獸的皮毛做的護肩,很明顯這是她自己做的安全局可不會發這種東西。她大大方方的走到尼基塔面前友好的立正敬禮随後自我介紹到“原烏薩斯安全局第24鐵牙特種步兵營中士。瓦蓮京娜?弗拉基米爾羅芙娜?索洛維約娃。”她昂起頭标志的面龐高傲且自信,一雙黑色的杏核眼透露着幾分高貴。一頭漂亮的銀色披肩發裏發夾雜着幾抹棕色。
尼基塔被這個姑娘驚豔到了,他咽了一口唾沫然後收好刀,整理好衣服立正敬禮。“原魯緬采夫騎兵團準尉排長尼基塔?安德烈維奇?蘇沃洛夫”尼基塔注意到她身的腰帶上插三把刀,其中兩把是做工精良的爪刀另外一把是烏薩斯安全局下轄的特種部隊标配的“鳳凰型”特種格鬥刀。
“那麽…我确認一下您是個伊茲克?”瓦蓮京娜問到。
“嗯,是…怎麽了?現在就連安全局也負責追捕感染者了?”尼基塔問道。
“嗯,您知道的。凡是帝國之敵我們都有權抓捕,鎮壓。”瓦蓮京娜微微點頭然後拉下護肩,解開上衣露出肩膀上的源石結晶。“我被感染了,和您一樣,被強制退役了。所以我不是在追捕誰,我和其他感染者一樣也是在躲糾察隊。”
“明白了…好了,好了,您趕緊把衣服穿好了。您一個姑娘家的怎麽随便……”尼基塔幹忙用手遮住眼睛側過臉。
“哦…準尉别害羞嘛…何況我穿着海魂衫呢。”瓦蓮京娜指着自己的紅色海魂衫說到“如果您有女兒的話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哦!您有兒子但沒女兒,對吧?”瓦蓮京娜穿好衣服問道。
“沒有…都沒有。”尼基塔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回答到。
“噗…”瓦蓮京娜捂着嘴小聲笑了笑“好啦,我就不逗您啦。走吧,跟我來,您肩膀上的傷口最好處理一下。”瓦蓮京娜向尼基塔說着走在前面帶路。
尼基塔看看四周覺得眼前跟着她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于是沒有猶豫就跟了上去。
“您是要回伊茲克軍區嗎?”瓦蓮京娜問道。
“對,回軍區……”尼基塔随口回答到。
“那太好了,把我帶上呗?”瓦蓮京娜回頭問到。
“什…什麽?您爲什麽?”
“爲什麽?感染者到哪都不受待見,活的連牲畜都不如。被感染之後我什麽都沒了,親戚拿走了我的房子和遣散費。如您所見我流浪了快一年了。我就想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您看雖然帝國政府已經頒布了禁止帝國公民随便加入伊茲克人的《伊茲克管理法安》。但是如果您能幫個忙的話我也能變成伊茲克人所以……”瓦蓮京娜聳聳肩。
“您既然知道我也隻是個感染者,那我要怎麽幫您?”尼基塔有些無奈。對于這一法案尼基塔很是不滿,但是又能怎麽樣呢?他自己也隻不過是個感染者罷了。
“我知道,但您年輕的時候不是當過現在的蓋特曼尼古拉?康斯坦丁諾維奇?普拉托夫的扈從嗎?”瓦蓮京娜歪着頭朝着尼基塔挑了挑眉毛。
“您…您知道的可真多哈。”尼基塔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樣吧,您隻需要帶我去伊茲克軍區見蓋特曼就行。至于我能不能成爲一個伊茲克人那就不是您的事了怎麽樣?”瓦蓮京娜問道。
“哈哈…好吧。我想我應該不能拒絕一個想加入我們的姑娘,但…姑娘這事兒我可不敢打包票。”尼基塔無奈的笑了笑,他對瓦蓮京娜有股莫名的好感“總之我會歡迎您的。”
“非常感謝,走吧我們快到了。”瓦蓮京娜身體微微前傾随後繼續帶着尼基塔向自己的營地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