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麽一個經驗老道的大夫加入,宮初月手中的實驗進展倒是非常的順利。
在樣品不夠的情況下,宮初月隻能出了血石,找到了正在下達各種命令的夜晟。
“怎麽了?”夜晟停下手中揮毫的毛筆,眉心微皺,就這麽看着宮初月,那一雙漆黑的眸子裏,滿含着擔憂。
“宮世傑身上所取的樣品不夠了。”宮初月攤了攤手,言下之意還得繼續去取。
“跟我來。”夜晟放下手中的毛筆,伸手想要牽住宮初月,竟然被宮初月靈巧的躲過了。
“我身上髒,你别碰。”宮初月盡量的離夜晟遠一些,雖然她在血石内一直有穿防護服,可爲了安全起見,還是謹慎些好。
夜晟那伸出去的手,就這麽僵硬在了半空中,随後在宮初月錯愕的目光中,夜晟一把拽住了宮初月縮回去的手!
“你幹什麽啊? 我說了髒啊,萬一你也感染了怎麽辦?”宮初月簡直就快要急死了,夜晟怎麽這不明是非呢?
“一般的病,一般的毒,弄不死我。”夜晟直接轉身往前走,說話的時候,也沒顧得上看宮初月一眼,卻還是下意識的解釋了一遍。
宮初月沒有參與他的曾經,在他二十幾歲的人生裏,他前前後後的中毒無數次,經曆過的刺殺,或許宮初月連想都不敢想。
當初,宮初月在剛嫁給他的時候,可是見識過,每晚都來幾波殺手的情況。
“可這是瘟疫,不是毒,不是鬧着玩的,更何況這種瘟疫之前我還沒見過。”宮初月想要縮回手,心底總是放不下。
在現代的時候,一旦遇上瘟疫這種事情,别說病人了,就連處理的醫護人員,都是要一同進行隔離的,到了夜晟這裏倒好,直接這麽強大!
“難道你想我眼睜睜的看着你犯險?你所面對的,我爲何不能面對?”夜晟牽着宮初月的手緊了緊,宮初月這蠢女人,這種時候了,竟然還在擔心他,她自己怎麽就不想想,可能也會感染上呢?
“我是大夫……”宮初月有些無奈,原本還理直氣壯的,被夜晟這麽一說,聲音逐漸的小了下去,面對着這麽固執的男人,她還能怎麽辦?
隻能, 每次面對瘟疫病毒的時候,做到盡量小心,不讓夜晟有機會感染了。
“三房的人呢?”宮初月被夜晟一路帶着朝着三房靠近過去,直到進了三房院子的時候,宮初月這才察覺出了不對勁,三房那幾個掌權之人,都沒看見呀!
“你忘記了?”夜晟瞥了宮初月一眼,眼底那無奈的神色,壓根就沒打算隐藏。
“忘記什麽了?”宮初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副很是茫然的樣子,她是真的什麽都沒想起來啊。
“今天是你這個大神醫接見宮正飛的日子,他早就三跪九叩的進城了……”夜晟無奈,微微扶額,這女人自己定下的事情,怎麽轉眼就給忘了呢?
三跪九叩這麽重大的事情,宮正飛怎麽可能自己單獨做?甯氏那個女人可不就跟着一起去了麽?
這三房剩下的幾房姨太太和小姐,一個個避之不及,壓根就不往這主院來。
他們趁着機會,将三房的下人給控制了,這路上還能遇見誰?
宮正飛那個怕死的,出門還帶上了隐衛,這三房的防守簡直可謂弱到忽略不計。
“我的天呐!我竟然将這事給忘記了!”宮初月捂着嘴,驚訝的不知該如何掌控自己的表情,不知道宮正飛道了那客棧,發現他被耍了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
“是忘記得一幹二淨。”夜晟搖着頭,将宮初月給帶進了宮世傑的院子。
宮世傑的院子已經被隔離了起來,周圍甚至用上了宮初月給的消毒噴霧,整個院子都被清理了一遍。
不僅如此,整個宮家也都在暗中進行着消毒的程序。
爲了不打草驚蛇,夜晟安排下的每件事情,都是在秘密進行的。
至少,在查探到這件事情被後主使之人前,不能暴露一切。
“姐姐,我這病是不是真的沒治了?”宮初月推開門的刹那,屋内便響起了幾聲虛弱的咳嗽聲,迎着光,宮世傑看清楚了來人之後,竟然直接稱宮初月爲姐姐了!
宮初月是怎麽都不敢相信這一幕,宮世傑應該是沒有見過她才對啊,怎麽會叫她姐姐?還直接問她病症?這事情怎麽怪怪的?
“姐姐?”宮世傑有些吃力的撐起身子,狐疑的看向了宮初月,有些不明白,姐姐這是怎麽了?
“你認識我?”宮初月内心簡直就是驚濤駭浪,到底是她失憶了,還是宮世傑認錯了人?
“姐姐,我是小傑啊,姐姐是忘了我麽?”宮世傑看向宮初月的眼裏,帶上了一抹失落的神色,他想不明白,以前姐姐對他這麽好,怎麽會将他給忘記了?
“不……不是啊,之前出事了,我……我失憶了……”宮初月看了夜晟一眼,一回頭就看到了宮世傑眼底的光芒正在緩緩流逝,那一瞬間,宮初月的心底升騰出了一抹不舍,最終還是選擇了善意的謊言。
“姐姐……是誰欺負了你?等我好了,我一定幫姐姐出了這口惡氣!”宮世傑狠狠的捏起了拳,雖然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什麽力氣了,卻還是拼盡全力的想要保護他這個姐姐。
“沒事,等小傑好起來再說。”宮初月笑着搖了搖頭了,緩緩走到了宮世傑的面前。
宮世傑已經很累了,沒有再繼續說話,卻是很用力的點了點頭。
“小傑别怕,姐姐一定會救你的,讓姐姐看看你的傷。”宮初月半哄騙的,扯開了宮世傑的上衣,在宮世傑的身上,幾乎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嚴重的地方,已經腐爛流出了惡臭的濃水。宮初月在宮世傑的身上,取了多處樣本,在宮世傑滿含期待的眼神中,轉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