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免疑惑,明明昨天夜裏還是一副非常難相處的樣子,怎麽一夜過去,竟然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隻不過,她今日的裝扮,仍舊是一身的黑衣,加上那不變的黑紗遮面。
仍舊是那麽的神秘。
在前廳之内,宮初月與夜晟坐在了付城主下首的位置。
原先,付城主是打算讓夜晟坐上那主位的,但是夜晟進來之後,便直接坐上了下首的位置。
城主隻能是尴尬的坐上了主位。
宮初月一直緊緊的盯着前廳大門口,他們這裏有六個人,對方隻有一個神秘的女人,但是宮初月卻是不知爲何,心裏總是很緊張。
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黑衣的女人并不簡單。
果然,當那一身黑衣的女子,一步跨入了前廳的時候,宮初月明顯的察覺到,在那女人的身上透着一種危險的氣息。
“待會一定要小心。”宮初月稍稍扭頭,以隻有他們幾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這女人隻怕是來者不善。
“姑娘昨夜可是說那人的毒已經解了,依我看姑娘這毒怕是沒有解吧?”付城主開門見山。
昨夜這姑娘來了之後,連姓名都不願意告訴,當時他還以爲,世外高人都是這麽的孤僻另類,現在想起來,倒是覺得這裏面疑點重重了,這世上哪裏有多少世外高人啊!
隻怕,她不願意說出姓名,隻是想要騙錢财吧,怕日後被抓到了死路一條!
“城主既然不相信,又何必多言,我直接走便是。”黑衣女子站立在這前廳正中央的位置,眼底滑過一抹譏诮之色。
她倒是不覺得,在這世上,還有誰有這種醫術,能夠查出她所做的手腳。
以她看,這城主隻怕是誤打誤撞說出了此翻言論。
“姑娘即爲求财而來,又怎會輕易離開?”宮初月唇角微微勾起,目光落在了那女人的臉上。
别以爲她看不出來,這女人是想要以退爲進,更是料準了在這裏,不會有人知道她所做的一切。
更不會有人懂得那種真菌之毒。
隻是,可惜的很,她不僅知道了那真菌傳播的原理,甚至還研制出了抑制傳播的藥水,疫苗也已經初見成效了。
至于解毒,她的确隻是缺了藥材而已。
青衣是她自己人,她将那些真菌殺死之後,必須要清理出來才能安心,實際上,在她後來的實驗中得知,那些真菌隻要确定死了,時間一長,會伴随着人體的代謝,自然的排出體外。
但是,那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在這期間,人體會一度很虛弱,待真菌逐漸的排出體外,身體也會緩慢的恢複。
“你又是誰?”黑衣女子微微有些吃驚,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個丫頭,竟然能夠看穿她的心思?此人到底是誰?
“我麽?一個能夠與你合作之人。”宮初月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害的笑容。
這麽看起來,當真是顯得她很善良單純一般。
“呵……我并不需要與人合作。”黑衣女子冷冷一笑,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人能夠解了他們門派種下的毒?
“我看未必,姑娘常年身子虛弱,年紀輕輕的整日裏穿着黑色的衣衫,也不好過吧?隻是可惜,其他顔色的衣裳透光,姑娘這肌膚見不得光。”宮初月淺淺一笑,并不在意那黑衣女子的無禮。
宮初月那一雙眼,自打這黑衣女子進了這前廳之後便沒有離開過她。
宮初月有注意到,那女人在外面行走的時候,是将整個腦袋都一起用黑紗裹上的,隻露出一雙眼睛。
到了這屋内的時候,才将腦袋上的黑紗解開,但是臉上的面紗,卻是一直都不曾解開。
在她太陽穴附近的位置,宮初月似乎看到了類似于:XP色素幹皮症的症狀。
這是一種罕見的皮膚病,也可以說是一種皮膚癌,見不得陽光,一旦經紫外線照射,便會加重病情,甚至是死亡。
最爲重要的是,這種病症是會遺傳的,所謂染色體隐形遺傳,這是一種家族式的遺傳,這個家族沒有一個人可以避免。
一旦病症爆發,那便是注定轉爲癌症了。
在現代,倒是可以醫治,但是在這古代,宮初月就隻能樂呵呵的笑笑了,她這是撿了個大便宜。
那黑衣女子,對宮初月的話,有着強烈的反應,雖說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是那眼底的震驚,卻是根本無法掩飾的。
她這病,已經是絕症了,根本無法醫治,這麽多年了,她一直就是這麽痛苦的過來的。
她那些師兄師妹們,一個個都能自由自在的奔跑,她唯一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曬曬太陽。
隻是,這一切終究是奢望,她甚至連月光都不能曬。
黑衣女子的這一反應,被宮初月緊緊的鎖定着,起初的時候,她還不太敢确定,隻是有着一半的把握,至少她可以肯定,這女人是有皮膚病的。
後來這黑衣女子的反應,應證了她的猜測,這回他們談判可是有籌碼了。
“想必你清楚,這病在這個世上藥石無醫,但是在我這裏卻是可以醫治的,隻要姑娘願意配合。”宮初月依舊是那種淺淺的笑容,那神情就像是尋常聊天一般。
“你……當真……我要怎麽相信你?”黑衣女子語氣有些猶豫,她對陽光太執着了。
可是,就連門派内最爲尊貴的藥師,都沒有辦法将她給治好。
她甚至去了那藥盟求醫,可是沒有一個人有辦法,她隻能像個小醜一般,整日裏躲着。
“這玩意你拿去擦在手上,你可以将手伸外面去試試看。”宮初月掏出了指甲蓋一般大小的一個小盒子。
那小盒子裏有着一丁點的藥膏,說來也是徐大夫小氣,宮初月讓他在貨架上找到這款藥膏,分一小份出來。
結果,徐大夫就弄了這麽試用裝一般的分量。宮初月将東西扔給那黑衣女子的時候,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