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其他院子的姐姐們說,月神醫與紅纓姑娘乃菩薩心腸,所以……所以……”
這姑娘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是有着什麽難言之隐。
宮初月那一雙清亮的眸子,一直緊緊的盯在她的臉上,依照她在現代所學的那點心理知識,一眼便認定了,這個姑娘很單純,而且一定是有什麽事需要她們的幫助。
“别着急,慢慢說。”宮初月伸手輕輕拍了拍那姑娘的肩膀,盡量的放輕了語氣,讓她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的冷淡。“嗯。”姑娘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說道:“奴婢是老夫人院裏伺候的丫鬟,在大小姐招親當日,遠遠的見過兩位姑娘,原本以爲兩位姑娘也與其他人一般,是個難相與的主,可是這段時間來看,兩位姑
娘真的是好人!所以奴婢懇請兩位姑娘救救老夫人吧!”
那姑娘說着便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那速度之快,宮初月和花紅纓壓根就沒有反應的過來。
“快起來,有什麽事情站着說話,隻要我們能幫的上忙的,自然不會推辭。”宮初月眉心微皺,這一跪應該很疼吧?
畢竟在那姑娘的腳下,是坑窪不平的碎石路,這麽重重的跪下去,這膝蓋不傷也得青紫了!“真的?奴婢謝謝二位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無以爲報,往後奴婢的這條命,便是二位姑娘的!做牛做馬上刀山下火海,奴婢定不皺眉。”姑娘眼角滑落兩行清淚,看向宮初月與花紅纓的眼底,帶着
深深的感激。
“有什麽事稍後再說,我們先去看看老夫人。”宮初月将那姑娘給攙扶了起來。
由着那姑娘,帶着他們穿過一條條僻靜的小道,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了過去。
她倒是忘記了,在這個城主府之内,還有一位老夫人,第一次進這城主府的時候,她遠遠的還見過一面。
隻是那時候,并沒有覺得這老夫人是有什麽需要求人的。
現在看來,這城主府的水,也并不是清澈呐。
“便是這裏了。”丫鬟将宮初月與花紅纓七拐八拐的帶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從外面看,這院落破敗異常。
根本就不像是能夠住人的樣子。
兩人對視了一眼,警惕的朝着四周看了看。
“兩位姑娘放心,老夫人的院子一直沒人看守。”丫鬟清楚二人的心思,急忙解釋道。
同時内心又泛起了一層苦澀,在這整個城主府,所有人都不待見老夫人,城主與城主夫人更是恨不得老夫人趕快去死,又怎麽會在老夫人的院落内,派侍衛守護?
哪怕是監視,他們都不屑,爲人子女,倘若正常的話,又怎麽會讓老夫人住進這般破敗的院子?
在這城主府之内,哪怕是下人住的地方,也比這裏好上了千百倍。
“城主知道老夫人住在這樣的地方?”在進了院子之後,宮初月試探性的問着。
倘若知道的話,那這城主府便有意思了,或許這又将成爲她拿下這城主府的一個契機。
“嗯。”丫鬟重重的點了點頭,正是因爲知道,才更加的傷人呐!
“城主府内所有人都知道,河姑自然也是清楚,但是每次回來,卻也不會過問。”丫鬟緊接着又說道。
在以前,她以爲河姑身爲老夫人的親生女兒,必定不會不管老夫人的,可當她卻求了幾次之後,這才痛悟,原來一切都是她太過天真了。
宮初月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凝重,這件事情表象背後,到底隐藏着什麽真相,她現在根本就弄不清楚。
一切還是隻能等見到了老夫人才能清楚。
一張殘破的桌子,兩張褪了漆的椅子,幾件破舊的家具,這便是整個屋子的擺設。
這一幕,給宮初月的沖擊何嘗劇烈?
在她的印象中,隻有穿越小說中的那些女主,在穿越之後,才會有這種處境的存在,可是那畢竟是小說。
又怎比得上親眼所見,來的震撼人心?
“老夫人?”宮初月試探性的喚了一聲,那正坐在輪椅上閉目養神的老婦人。
“你們……便是月神醫與紅纓姑娘?”老夫人似乎有些眼花,眨了好幾次眼之後,才看清楚了宮初月與花紅纓。
“正是。”宮初月點了點頭。
“老夫人,月神醫答應救您了!老夫人您終于有救了!”丫鬟自宮初月的身後,朝着老夫人沖了過去,直接跪在了老夫人的輪椅邊,紮進了老夫人的懷中,放聲痛哭着。
這一幕,看的宮初月與花紅纓面面相觑,壓根不明白,這裏面到底有什麽彎彎繞繞。
“讓二位見笑了。”老夫人臉上挂着和藹的笑容,輕輕的扶住了丫鬟的身子。
“不知老夫人需要我們做什麽?”宮初月回以老夫人一個恬淡的笑容,這麽真切的老太太她也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了。
相比較于丞相府的老夫人,明顯的眼前的老夫人,更加的真切。
隻是爲何,好人沒有好報?好人就得受到這般不公的對待?
“姑娘,茲事體大,一旦卷入了這旋渦,姑娘恐怕便不能全身而退了,如此,姑娘還是願意幫我這個老太婆嗎?”老夫人神色堅定,目光如炬,就這麽看着宮初月。
城主府的事情,不是想管就能管的,若不是她時日無多,她也不忍心将這兩位姑娘給拉下水。
“老夫人請說,我們姐妹二人雖不是什麽能人,卻也知道,做人不能抛棄良心。”花紅纓神色堅定的說道。
她最見不得的,便是那些作爲小輩的,欺師滅祖!
這種人簡直就應該扔進油鍋煎炸緻死!“嗯,所有的一切我都寫在這密函裏了,這院裏不是什麽安生之地,兩位還請速速離去。”老夫人自懷中,掏出了一份厚厚的密函,這裏面所有的東西,都是她的心血,所有的一切,都展露了人心的黑暗……